高德宽却是气得差一点背过气去,敢情,今儿这是要瓮中捉鳖么?
赵贤胜也是一乐,也不去挽留了,径直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上,“来...来...起筷,咱们边吃边听堂文他们说什么!”
众人这才看出些端倪,既然事不关己,便也不在拘束了,纷纷动起了筷子。
“高胖子,你不饿么?二爷我可是在那鸟不生蛋的山寨里饿透了气儿!容我先吃饱了肚子再跟你这个王八蛋算账!”张堂昌一边骂,一边拎起半只鹌鹑,撕扯着塞进嘴里。
在厢房里的时候,张堂文只是光想,就把自己气的不行了,心中默默盘算了上百种数落高德宽的方式,也不知是心中预演过了,气也消了,还是此刻瞧着高德宽那倒霉模样反倒有些可怜了,总之,就是没那么急着与高德宽理论了。
党二爷却是淡定不下来了,说实话,高德宽用他一家老小胁迫他远走,他心中已是感觉对不住党苍童和张堂文了,这半路上又让劫去了山寨关了好多天,此刻看着高德宽都恨不得生啖其肉,哪里还吃得下东西。
党松涛也是坐如针毡,党二爷的告罪书是真是假他自然也猜得到,十之八九乃是伪造的,但党二爷人走了,用这假冒的告罪书刚好可以扳倒张堂文,拿回党家产业,何乐而不为呢?
可...万万没想到,这党二爷竟然又回来了!
高德宽逼走党二爷,也是在第二天,高德宽告诉他,他才知道的,只不过他是既得利益者,乐得有人出头,也就不做声了。
可如此一来,在张堂文和党二爷的心中,便把他也划入了同谋的行列。
党松涛小心翼翼地起身,给党敬业添茶,党敬业却是板着脸,起身闪开了好远,嘴里却是不饶人,“受不起!您如今是党家的家主,手段高明的紧,咱跟了党老爷子一辈子,都没看出您是这么个人物!受不起!实在是受不起!”
党松涛捧着个水壶,尴尬地立在原地,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堂文缓缓放下筷子,侧脸打量着党松涛,“松涛...我一向认为,你本性纯良,我与你父亲相交几十年,连着你,也是看着长大的,为何...如今你会变得如此阴险毒辣?”
“不...我没...我没有!”党松涛迟疑地小声嘀咕着,一旁的高德宽却是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又坐下了身子,冷笑道:“松涛,你占着理呢!怕什么!”
“占理?占着什么理?”党敬业最是不耐烦他了,硬生生一句话给他顶了回去,“自己亲爹写的遗嘱都敢不认,哪来的野爹仿着我的口吻写下个什么告罪书,就敢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张堂昌听了也是一乐,“野爹...党二爷这话,说的通透!”
党松涛脸憋的涨红,正要辩驳,党敬业已是忍不下去了,走上前去一巴掌打在了党松涛的脸颊上,“这一巴掌,我替你爹打的,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认贼作父么?我党敬业在党家几十年了,什么狗屁告罪书,你党松涛不晓得我斗大字不识得几个?我能写出那洋洋洒洒的一封信?党松涛,党老爷子是造了多大孽,才生下你这么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来!”
一席话,让众人都是一惊,张堂昌暗暗地瞄了一眼张堂文,侧脸小声嘀咕道:“党二爷原来不识字...你晓得么?”
张堂文也是一脸尴尬地摇了摇头,想笑却又不敢笑,如同猫看耗子一般打量着高德宽。
此刻,高德宽的脸上已是青一块紫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