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不去,张堂昌回不来,堂昌家能记恨自己一辈子,张家人也会觉得自己贪生怕死罔顾人伦,而且党二爷也寻不回来,高德宽的构陷、张富财的指认,从何破解?
去,是九死一生,不去,也未必就能苟活。
“姚二爷...我去!”
“老爷!”张柳氏还要说话,却被张堂文伸手拦住了。
“姚二爷,我跟你去双龙寨接回我兄弟,但...有些肺腑之言,张堂文还想请姚二爷无论如何都要答应!”
姚二爷一愣,寻思了一下,“张老板先说说看...”
“此去双龙寨,无论结果如何,还请姚二爷明鉴。此番是我张堂文与人生了嫌隙,连累的我兄弟张堂昌和党二爷都遭了罪,他二人本就是清白之人,还请姚二爷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二人性命!”
“老爷!”
“夫人!且让我把话说完”张堂文深深地提了一口气,“人生在世能几何,勿让身后留骂名!党二爷是唯一能够证明我张堂文清白的人,堂昌更是我张堂文的手足兄弟,也是我最值得托付之人。我张堂文有贤妻在堂,有孝子为继,此生足矣!还请姚二爷...成全!”
张堂文朝着姚二爷深躬下去,反倒让姚二爷有些措手不及,徒自抿嘴不语了。
张柳氏浑身一软,瘫倒在杨翠英的怀中,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姚二爷看着张堂文,许久没有说话,他的眼神默摸地移到了一旁的那几箱金子上。
“张老板!”
“姚二爷!”
“夫人猜的没错,我双龙寨确实是受人所托!拦下党二爷,诱了张二爷,此番转你去山寨,为的也不过就是多收几万两银子罢了!”
“若是张某猜的没错,该是广丰号的高德宽吧!”
“是谁俺不能说,江湖规矩坏不得!”姚二爷默默地打量着张堂文,“寨里的弟兄们都在等着这银子打饥荒,所以张老板这五万两,俺是一定要拿回去的...”
“姚二爷请自便...”
“但是张老板,还是要跟俺回去一趟!”
“唔?”
“实不相瞒,赚你回山,俺双龙寨还有另一份银子!”姚二爷的眼中闪出一丝狡黠,惊得张堂文心中一颤。
“高德宽...你好狠...”
“不过张老板...”姚二爷抿了抿嘴,轻声说道:“俺双龙寨与你张家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也犯不着得罪至深,虽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俺瞧着,这事办的也不甚地道!你且随我回山,待俺与大把头商议一下,兴许,你们三人都可免去一死!”
“姚二爷深明大义,请受堂文一拜...”
“张老板先别急!大把头未必就真听俺的话,一切待俺回山之后再定!”
张堂文轻轻地点了点头,默默地看了张柳氏一眼,却是一笑。
张柳氏心乱如麻,却见张堂文此时都还笑得出来,又惊又怒,两行清泪已是滚了下来,嘴角却是不自觉地上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