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行了!”张堂昌越听越窝火,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插着腰就骂开了,“都他妈是老张家的人,一个个咋就这么怂呢!不就是闹春荒么?来几个饿死鬼看把你们吓得!”
一屋人顿时噤若寒蝉,不知是谁在下面小声嘀咕道:“恁是不怕,恁住城里有城墙,俺庄子连个土墙都不让垒!”
“唉...”张堂昌顺手抄起桌上的茶碗就要砸,却忽然想起这是在张堂文家,气得骂道:“庄子不让垒墙是我张堂昌管的?你这么本事你咋不自己上书巡抚衙门呢?你当你那庄子也是靳岗的洋佛堂啊?垒墙?要不要再竖上几门炮啊?”
一群人顿时又不吭声了。
张堂文下意识地又去摸鼻烟壶,却是摸了个空,缓缓地站起身来,活动一下酸麻的脖颈。
“说了一下午了,堂文定个调吧!”张堂文晃着脑袋,轻声说道:“各个庄子不能没人看,老张家的人,一家一户都得留下一个男丁护庄子,其他妇孺老汉,都到镇上来。”
张堂昌昂头看了下张堂文,小声嘀咕道:“都来?那可不少人呢!”
张堂文冷冷地瞪了张堂昌一眼,继续缓缓说道:“到镇子上来,能住大院住大院里,住不下了东裕街的门市全关了,都凑合着点,等这阵子过去了,再回去。”
“还是堂文晓事!咱一个个大老爷们怕个毬!就是心疼娃娃和婆娘!”
“就是,俺家婆娘都要生崽了,真打起来还得招呼她哩!”
张堂文无奈地看了张堂昌一眼,朝着门外使了个眼色。
张堂昌会意,跟着张堂文出了屋,一路朝着茅房过来。
“哥,你这也太大方了吧!有些个都是出了五服的远亲,都安置了,钱不全得咱俩出?吃喝拉撒用,谁知道要住多久呢!”
“那怎么着?咱这支是正房,你不管不怕人家背后戳你脊梁骨?”
“那也不能只留一个男丁啊!只让妇孺进来不就行了?”
张堂文默默地看了张堂昌一眼,冷冷地说道:“庄子留那么多男丁干嘛?粮都存镇里了,庄子里无外乎就是看着家什和房子,地里的秧苗你想护也护不住!”
“那也...”张堂昌正要辩驳,忽然心里一动,“哥...你是怕到时候围了镇子...这些人...”
“一来,多些人手上城墙上照应,二来,妻小都在镇子里,外面庄子的人不会不管。”张堂文解开裤腰带,舒舒服服地方便了一把,“咱赊旗镇别的名声没落下,富甲一方的名头倒是从祖上传下来了,外头人也不管咱赊旗镇不是早就落寞了,反正就认准了咱这儿有钱有粮!包不齐啊...围了咱也不会去围南阳城!”
“那是...南阳有梅花寨,还有谢老道手下一两千绿营兵...”
“我说...你有门道弄来枪么?”
“唔?”
“枪!汉阳造!不要土炮或者抬枪!”
“有是有...”
“你还敢跟我叫价?”
“嗨...哥你想啥呢!我安排人去买了便是!”
“憨样...算你晓事!你不尿就回去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