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封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张堂文,“五百两?!”
张堂文轻轻地喘着气,满心的忐忑,“小人见识肤浅!不懂规矩,此事确实是小人家长随犯了误会!还请大人指点!”
启封冷笑了一下,“张老板是个生意人,当知货有贵贱之分!现在受伤的可是大内侍卫,护得是大清皇上,守的是社稷江山,伤在了一个不知什么下贱出身的长随手里,五百两?”
启封猛然飞起一脚,将伏在地上的张堂文掀出去老远。
“你是想作践爷们么?!”启封依旧不依不饶,骂骂咧咧地又冲上前来,一记偏腿直直地踢在了张堂文的脸颊上,登时便破了相了。
文策也是一惊,猛然站起身来,他是万万没想到,都说到这份上了,启封居然直接耍起了官威!
张堂文被踢得眼冒金星,下槽牙都快松动了。
这一脚,踢得张堂文也有些懵了。
因为怎么算,他都是占了理的,本想着借大势胁迫一下,再当面辩驳一番,定然可以让此事有个圆满的结局,谁知道启封这个京城来的大内侍卫,输了理竟然干脆直接抖威风来了。
文策也是有些头大,今这面儿,是他牵的头,本想着谈和一下,让张堂文拿点钱财给启封个台阶下,顺便还能平息城里的非议。这可倒好,动起手来了!
文策上前拉了拉启封的袖,“大人!这样不妥吧!”
“妥!”启封冲着歪倒在地的张堂文大声地咆哮道:“想拿点钱敷衍了事?!没门!你们这些乱党死有余辜!挑我毛病是吧!好!我照章程一个一个来!本官一个一个玩死你们!”
启封伸手扯住张堂文的衣领,一把给拎起来,“就从你开枪的那个长随下手!知县大人!”
启封此刻已经有些面目狰狞了,文策一听到喊自己,忙上前应声,“大人有何事吩咐?”
“传令下去!把张家下人统统拘捕下狱!本官定要那伤人的渣滓偿命!”
文策一愣,“张家在赊旗镇…”
“那就去赊旗抓!男女老幼统统下狱!天太黑,本官分不清凶徒样貌!一一审问!”启封狞笑着看向正在他手中挣扎的张堂文,“跟我玩儿?!”
张堂文的喉咙被勒得紧紧的,他挣扎着试图挣脱启封那孔武有力的右手,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启封冷笑着将张堂文摔到一边,“杨鹤汀一群文弱书生,结党谋乱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本官就先陪你这个伶牙俐齿的家伙玩玩!”
文策久在官场,这种欺凌之事倒是见得多了,此时是一句不敢多言,只能暗暗地替张堂文捏了把汗。
张堂文吐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启封面前,颤颤巍巍地说道:“大人!便是小人的长随误伤了侍卫爷!为何累及我张家满门?!”
启封盯着张堂文,逐字逐句地念叨着:“天太黑!本官看不清行凶者的样貌!本官只知道是你张家的人!所以本官要一一查问!挨个用刑!”
启封扭脸看向文策,“知县大人,此去赊旗甚远!你还不动身?!”
文策愣了一下,正要说话,这边张堂文一把拽住启封的官靴,嘴里含糊不清地喊道:“大人!大人无需兴师动众!小人有办法让罪奴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