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轻哼了一声，他知道这个女人在装傻。

“倒是你，打算怎么做？”余言问他，“以前看不见你，光听到你声音的时候，我感觉心里毛毛的，现在看到你了，而且越看越清晰，感觉心里更奇怪的。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总跟我们姑娘家家的在一个屋檐下。就算别人看不见你，也考虑一下我这个可以看到的人的心态吧。”

“我看你心态挺好的，今天和妮可讲道理的时候，不是一套一套的吗？”

余言对洛水的这套冷嘲热讽的说话方式，已经在这一个多月里领教了一个透彻，现在面对他的故技重施，完全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扑克脸。

“我说，路先生。好歹你也要比我大个两三岁。可不可以不要说话这么幼稚？”余言抱着手臂站在房间里，问道，“你是想和我吵一架吗？不好意思，我现在想做的事情有很多，但是唯一没有兴趣的，就是和你吵架。”

“是吗，我一点也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可忙的事情。”

“嗯，比如考虑一下送走你之后，我未来的人生？”

洛水冷嗤一声，说道：“别忘了我们之间的打赌，达不到目标的话，我可是不会回去的。”

“嗯，我知道。”余言拍拍笔记本电脑，说道：“我是觉得，文章我写完了。结果怎么样，我现在反而不太在乎了。说到底，这个故事是你的故事，那么为曹静自责的话，其实你可以自己写文章去说。就算你担心被别人挑刺，达不到本来的目的，你也可以用小号去发文啊。只要想做事，办法怎么想都可以，但是你自己就先放弃了改变的尝试。文章我写好了，就在电脑里。我的电脑就在这里，文章也在这里。要不要发我没想好，不如你来帮我做决定？”

“什么……？”洛水没想到余言会这么说，稍稍一愣神，很快就回过味来，说道：“你要是害怕发出去石沉大海，你可以直接认输，这样不是更快。”

“我和你不一样啊，洛少。需要这个文章的人是你，不是我。需要看到反馈的人是你，不是我。说到底，一开始写这个文章的目的，我只是想劝你回去。但是你本人到底会不会旅行之前的承诺还是两说。”余言道，“想回去，你随时都可以。我最近也弄明白了，其实你根本也不是洛水，也不是了解了事实的赤月，你就是路少卿本人。但是讲道理，你比赤月少担当多了。可能是因为他是你对自己完美设想的体现，虽然也会孩子气的闹别扭，但是该面对的事情，就算心里面挣扎，最后还是会面对。但是你不一样，和赤月接触之后，你们就可以回归一体……嗯，或者现在其实已经回归了？我不太懂你们什么状态啊，但是你洛少自己不想醒过来，这么任性，你觉得赤月同意吗？”

“什么时候发现的？”洛水问余言。

“写文章的过程中。”余言也算坦白，“毕竟，写文章就要接触‘路少卿’的过去。而我越接触，你就越清晰，这难道不正说明了你和路少卿是一个人么？而且，我平时叫你路少卿的时候，你反而回应比较快，叫洛水的话，有时候倒是没那么快反应过来。这样的小细节也很能说明问题呢。”

“我觉得你未来可以考虑去做侦探。做文员实在屈才。”

“哦，这么说是承认了。”余言点头，“那很好，我没有义务去迁就一个成年人的任性。你要是想这么衰弱到死的话，请自便。不过看到赤月开始，我有点相信会有灵魂这种东西了，我觉得如果你能见到曹静的话，你觉得她会不会对你失望呢？”

洛水没有说话，只是瞪着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