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吓唬他了，那小子从小怕鬼。”一边的洛水说道，“来我家玩，我俩偷偷看恐怖片，看我了都不敢一个人睡，非要跟我睡一个屋。”

这时候，电话那边传来尚文博的嗫嚅声：“就……我其实有点怕这种，呃……灵异现象？就算我知道那是我亲表哥，我觉得我也接受不了看到他一个魂跟我面前站着。我说，那个余小姐，余女侠，余姑奶奶，您行行好，在找到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前，我哥你能先照顾一下么？”

余言把手机拿开了一点，瞪着屏幕上的电话号码。然后抬头看了看身边空空如也，但明确知道洛水之前发声的位置。

开玩笑好吗？！她余言其实也很怕这种的啊。小时的童年阴影，她现在都有严重失眠症呢。

“咳……我说，尚同学，你看，我一个单身女性，总留你哥一个魂跟我同进同出住一个屋檐下。这不好吧？”余言干笑着试图说服尚文博，“以前我还能看的到他，知道他是个什么样，还不太害怕。现在我都看不见他，也不太方便不是？你说平时我跟我室友换个衣服什么的，以前我还能赶他出去。现在就算我赶了，他出不出去的，其实我也看不见不是？总觉得……”

“喂，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哥不是那种人！”

这兄弟俩倒是十分异口同声的反驳。

“道理我都懂。之前和他也是相处了三个月的，他什么人品，我还是能信任一些的。但是这是个感觉问题，纯感性的，你没法用理性来解释……”

余言正说着，突然停住。

本来还想反驳她几句的尚文博，说了几句他的表哥是正经人，家教非常好的，偷窥女孩子换衣服这种事肯定做不出来云云。

“喂，我说了这么多，你有没有在听啊。”尚文博见自己这边说了很多，余言那边却没有半点反应，不禁问了起来。

“洛水，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余言根本没关话筒里尚文博的声音，转头问洛水，“路少卿坚持不肯接受你，不愿意醒过来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洛水反问。

“不对。”余言说，“要论起讲大道理，我不会比其他人讲的更好。就连之前尚文博说的话，都比我要讲的好。路少卿是个写故事的人，难道他自己捋不清里面的逻辑关系吗？自己是个什么人，自己应该怎么生活，自我认知的层面上，难道他会不清楚？但是依旧搞成了这个样子，这和懂不懂道理就完全没关系了吧。”

“哦？那你说是为什么？”洛水的声音清冷冷的，带着十分疏离的距离感。

“喂？你在和我哥说话吗？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听不到他讲话。”

电话里，尚文博还在喋喋不休。余言眉头大皱，试图在尚文博嘈杂的话语声中抓住自己思维里一闪而过的那一点小灵感。

突然，她猛的抬头，双眼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失神的说：“他什么道理都懂，但是他就是不愿意醒过来。所以拒绝了洛水？你和他，其实是有过接触和交流的吧，是他意识非常坚决的拒绝了你。和任何道理无关，这是他的选择。”

“呵。”空气里，传来了洛水的一声轻笑，但是，并没有更多的话语。

余言知道，自己这次，可能是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