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的声音犹犹豫豫的说：“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

余言挑眉，道：“哦，那你可以慢慢解释。现在时间还早，你可以解释很长时间。”

“呃……”

赤月开始讲述那天在病房，到底发生了什么。缥缈的声音在房间里来回移动，余言的耳朵可以捕捉到发声的位置，但是在对应的位置，却看不到赤月的人影。

“那天，尚文博把我带到路少卿的病房，我就知道我来对了。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我就能感觉到我们两个人有联系。但是我接触他的时候，和接触你活着其他任何活人一样，没有办法碰触到。所以，我让尚文博把笔给路少卿。如果我和你是通过书写这个动作才能建立某种联系，那我和他应该也可以。”

“尚文博说，他让路少卿握笔写了之后，仪器的显示开始出现警报？”

余言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简直傻透了，对着空气在讲话。

“是的。”空气里的赤月的声音回应了她，“在接触的一瞬间，我觉得我被路少卿的身体吸走了。应该用这个词吗？”

“吸走？”余言放下了支撑着自己下巴的手，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想象的画面。

“是的。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然后我就到了一个四周都很空的白茫茫的世界。应该是路少卿……呃，或者说我自己吧，我们的精神世界。”

余言表情十分怪异，她干笑了两声，说：“我以为，一个人……呃，应该说灵魂还是什么，离体就够奇葩了，没想到路少卿还是个精神分裂。”

“喂，不是那样的！”余言听到赤月在反驳，声音带着一点怒气。

“哦，抱歉。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这个‘我们’的修辞，要怎么解释？”余言耸肩。

“我见到了精神世界的路少卿本人，准确的说，你应该叫我洛水。”

“什么意思？”余言微微的侧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赤月，或者说自称是洛水的声音解释道：“你通过推测，还有尚文博也漏了不少口风，应该能知道路少卿和他老爹的关系不算很好吧。”

余言点头：“嗯，是有这种猜测，那我猜的对吗？”

“对。就是这样。路少卿的老爹是个很传统的大家长型的父亲。他认为自己的孩子就应该好好上学，然后找个朝九晚五的‘正经工作’，之后再成家立业。”

余言总结：“传统型家长。”

“对。所以，从高考前就在写什么的路少卿，在他老爹眼里，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主。”

“那和你……呃，或者说路少卿现在这毛病有什么关系。”

“本来嘛，路少卿刚刚得奖的时候，虽然在关注比赛的圈子里，有了点小名气，但是一开始的作品其实并没有大火。算是持续升温，到了最近三年吧，才开始有了一线作者的水平。如果拿收入和人气说话，路少卿在去年之前，确实可以算的上同龄人中十分拔尖的存在了。”

余言虽然并不十分了解，但是多少也知道一些，一线作者的收入是个什么水平。要是和自己那点工资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确实。”这一点上，余言也必须承认。

“路少卿本来是想要以此作为证明，自己并不是老爹眼里‘不务正业’的那种人。但是去年春节路少卿回家的时候，还是和他的老爹闹了不愉快。”

“欸？为什么。”余言很是不能理解。“如果我的工资能比现在翻出一倍去，我老爹老妈半夜睡觉都能笑醒。”

“因为在路老爹的眼里，只是赚钱，没有意义。”赤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