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赤月的笔迹写着：“让他握住笔。”

“握住笔？”余言一愣，抬头看着尚文博，“路少卿不是昏迷不醒吗？”

“对。”尚文博说，“我把笔塞在表哥手里，但是他根本不能自己握住。我觉得赤月大概不是让他单纯的握住笔的意思。很有可能，是想让表哥拿着这个笔写字。就像你想让我看到赤月的时候做的那样，使用这支笔。没办法，我手把手的帮他握住笔，然后在你的本子上写了一笔。然后就……”

尚文博说到这里，就打住了。

余言很是焦急，这个人说话，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候要收住啊。

“然后到底怎样。”

“表哥睁眼了。”尚文博说。

“欸？”

余言整个人一僵。

“但是，你不是说，他没醒。”

“是我说的不清楚。”尚文博摇摇头，“就那么一下。”

“到底这是……”

“我还是仔细跟你说吧。”尚文博像是终于理清了思路，说道：“姨妈出门去了，其实也就在外面的走廊里散散步就，休息一下。我握着表哥的手，让他拿笔写了一下。然后我就听到他身边监控的仪器开始滴滴的叫。不是平时那种很平缓的，有规律有节奏的叫法。怎么说呢，很急促，像是报警。然后我就慌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抬头去看。然后我就发现表哥睁开了眼睛。但是他不说话也不动，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我就把本子和笔都从他手里抽走了，赶紧出去叫姨妈。”

余言屏住了呼吸，听着尚文博叙述事情的过程。

尚文博接着说：“然后姨妈就进来了，一打眼就看到了表哥睁眼。然后她就去外面喊护士和医生，我就在门口一直往走廊里看，没有注意病房里。等医生和护士来的时候，他们一开门，表哥的眼睛又闭上了，恢复到之前那个像是睡着了一样的状态。”

“医生……检查了吗？”余言小心的询问。

“检查了。所以我才拖了那么久才下来。”尚文博苦笑摇头，“我有点后悔没有仔细的观察表哥的状态，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睡过去的。医生来了我才发现，之前在报警一样响的各种仪器，也都恢复了之前那种很平静有规律的声音。”

“所以检查结果怎样，情况恶化了吗？”余言问。

余言这个时候，心跳的像擂鼓一样。明明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让赤月见到路少卿可以解决他的昏睡症的问题，但是还是让尚文博去做。尚文博和自己一样年轻，鲁莽，凡事不会经过深思熟虑。他们都没有考虑试验的后果，如果这次的行动真的让路少卿出了什么问题，那不说尚文博，单是余言自己，恐怕也很难承受这种结果。

“你很害怕吗？”尚文博扯出一个很勉强的难看笑容。

余言无言以对。

“放心吧，没有出什么大的问题。”尚文博说，“医生的检查结果，说是和之前的情况一样，各项指标都没有什么变化。甚至他们以为是我和姨妈之前都眼花看错了。”

“这……你的姨妈一定很失望。”余言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的大男孩。

“是啊。这几个月，她一个人陪着自己的儿子。本来以为今天醒过来了，结果又是空欢喜一场。”尚文博说。

余言很自责：“是我考虑不周。”

“不，我觉得你让我做的尝试是有效的。”尚文博说，“虽然我之前还怀疑，但是我现在开始相信，你说的事情是真的了。赤月应该是解决我表哥病症的关键。但是你说，现在赤月不见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余言苦笑了，她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