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意外的，他的手并没有接触到余言，掌心的一部分穿过了发丝。

“喂，你的手很冰欸。”余言说。

“我知道。”

“但是，我还挺喜欢这种冰冰凉凉的触感。”

“是吗？”

赤月做出了摩挲着余言头顶的动作，却连她的一根发丝都没有触动。

抚摸了几下之后，余言闭着眼睛，张开手臂后仰倒在了酒店的床上。赤月就这么看着她。

“我觉得啊，赤月。”

“嗯？”

“人是不是真的很难接受自己做错的事？失败的事？”

“……”

“爱情，究竟是什么呢？我现在也不太清楚我到底看上了周良的什么。周良不爱我，我是不是其实也并不爱他？”

“……”

“他和我在一起，是我的仰慕能让他找回作为学生会长、天之骄子的自豪感。来抵消林学姐和他分手的挫败感吧。那我和他在一起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有一个学生会长、天之骄子的男朋友，让自己显得不普通吗？”

“这个，只有你自己知道。”

“要说帅气，他其实比你可差远了。”余言睁开眼睛，看向还站在床尾，正皱眉看着她的赤月。“如果是你的话，我会因为你的颜值喜欢上你的。”

赤月有些哭笑不得：“可是我可是个不会说话的直男，你刚刚还嫌弃过的。”

余言翻身，抬起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看着赤月说：“哎呀，你不知道吗，颜值好的人，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吗？”

“那可多谢余大姑娘的青睐了。”赤月叹气，退到了墙边的沙发前坐下。

“不过真不知道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这样一副打扮就被关在笔里了。”

“你是想说我穿成这样就死掉了吧。大概我也是什么加班头秃的职业，忙着忙着就猝死了的那种。”赤月耸肩。“不重要了，死都死了。”

余言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望着赤月的一张俊脸，半开玩笑的说：“如果你现在就是我的男朋友，那我就真的不是普通人了。”

“我劝你可不要有这种危险的想法。”赤月倒是板起了脸，“我是不存在的人了，你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

余言也收起了自己的玩笑态度，说：“我知道的。我只是想表达，如果要为了自己的蠢和眼瞎，看上了周良这样的人，为他这种渣男而哭。我倒宁可我的男朋友是你，这样我就可以痛痛快快的为你哭了。”

赤月一时无言，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眼前这个女孩。

“你先出去逛逛吧，我给妮可打个电话。”余言坐了起来，对赤月说，“今天晚上一团乱，我都还没给妮可打电话报备，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着急。”

赤月点了点头，一边打算往外走，一边说：“嗯，好，你先打电话。”

“等一下。”见赤月马上就走，余言又叫住了他。

“还有事？”赤月有点纳闷的回头。

“那个……你，能不能等会再回来？”余言有些扭捏的问。

“但是你等下要睡了吧，我虽然不是个大活人，但是留在女孩子的房间，总是不太好的吧。”赤月也有些尴尬。

“拜托你了！”余言双手合十的恳求道，“如果是在家里什么的就算了，但是我其实……不太敢一个人睡觉的。”

“……嗯？”赤月没听懂。

“我以前从来没有一个人单独出行过啦！”余言脸涨的通红，声音却变的小了很多：“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住过旅馆。所以，所以……我有点害怕一个人睡。”

赤月一脸古怪的看着余言：“……你一个人睡害怕，屋里有个鬼你睡觉就不害怕了吗？”

余言也一时语塞，怎么办，这个死鬼说话好有道理，她竟然无法反驳。

“我知道了。”赤月叹气，“你睡前叫我就行了，我到时候会回来的。”

“好！”见他答应了，余言也高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