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或老婆娘在屋里走来走去折腾,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老男人则有句没句的和张子民唠叨,张子民没回应,却在注意倾听他说的任何细节。
反正么,只要不是恼火的时候,脑子还是勉强能运转的。
这地方的坏处是诡异,但处于寂静岭周边,倒也不能纠结这事了。
好处是:温暖,包括话语、布局、潜环境等等都能让人放松,暂时忘记“今天是末日”。
会下意识感觉这是文青状态的独游,遇到山雨被热心土著接待。
如果是,的确会很有感觉。问题现在不是那种状态,他们也绝对不是土著,听口音就知道。
这种安逸的环境,加上身体受伤以及体能上的疲惫,使人想昏昏欲睡。就此张子民甩甩头,距离火盆远了些。
一切刺激的东西都是会上瘾、会形成依赖。譬如过度觉得这里的火盆温暖的话,就越来越不想离开,越来越受不了外面末日中的严酷和寒冷。
“这碳火难得,不会随时有,今天下冻雨尤其冷,我们才拿出来烤的,过来啊。”老头对张子民道。
张子民微微摇头拒绝,又看着堂屋的墙壁,也挂着字帖类的东西,写了些鸡汤警语之类的。
不过这些应该是老头自己写的,毛笔写的倒也算是有些功底。
不诚不敬的不医,左右为难的不医,惜财不惜命之类的不医,巴拉巴拉的,大抵就这些意思。简单讲有点自我装裱又装逼,兼自我鸡汤的节奏。
张子民神色古怪了起来,考虑到他的年纪,这种装逼有点过去式、不过倒也贴合。
如果是在蔽塞的乡镇地区,倒也未必会有太多人觉得他这些“梗”是过去式。
如果是灾变后,那些处于绝望和凌乱的人,还真可能更对他这些感冒呢?
“兴许就是他们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张子民这么想着,又听他问:“小伙子在想什么?”
张子民看着那些字帖道,“目测是隐士高人名医的节奏?”
“也谈不上。”他摇头笑了笑,“灾变前我也不算行医,不需要执照,主要卖的一种观念。所以我故意写下这些,把一些不是我客户的人拒之门外。”
见张子民神色古怪,他又笑笑道:“你就是不信我,心里过度防守。其实你这类的人我也见过很多了。”
张子民想想道,“这一定程度上是我的性格,也因末日的被弄的有些凌乱。倒不是有意冒犯或戏弄。”
他又点头笑道:“理解理解,其实灾变前我们是国企,致力于国学国药的文化传承,盈利不是目的,主要是传播观念。既然是国企,我们也不缺少客户,所以必须要把一些客户拒之门外。”
张子民愕然道:“有哪家国企不缺客户还拒之门外的?如果有领导为啥还没被开除?”
老头鄙视的样子岔开问道,“区块链你听过吗?”
张子民神色古怪了起来,“听是听过了,但太高端了。导致我很模糊也不是很了解?”
“其实非常简单。”
这位家里没有电脑、角落里的手机是哪种开个机需要五分钟,打开个淘宝能卡死的机型的隐士老先生非常自信的模样,“就是不可以造假的唯一凭证,我们作为有实力有技术的国企,率先启用先进的3.0架构,引入了国学国药,保证了从原料的采购、生产、售出的唯一性,绝对不可以造假的安全性。”
张子民一脸懵逼,“我这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了,你指的是哪种3.0构架?然后你们的国企国学国药、是打算在所有药材生产基地密集安装摄像头进行监控,并在每一株药材上都挂上二维码吗?”
他楞了楞,显然他对张子民的说辞有点懵逼、但表情上不想承认的样子。
好吧。这货灾变前要不是传销的话张子民直播吃屎给眼镜蛇看。
关键问题是他传销到了哪个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