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中毒而亡的尸体。
一块半掌大小的圆形金制徽章。
徽章正面是一柄剑,反面是一只眼睛。
“怎么回事?”陆殇盯着马车里已经死去的老人,神色异常凝重。
“我也想知道。”姜玄有气无力地微笑道,“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塞给我一块徽章就死了。”
陆殇接过金章,掀开帘子,借着窗外的光亮仔细地翻看。
“见过吗?”姜玄闭起双眼,靠在车壁上。
陆殇摇摇头,疑惑道,“没听过,也没见过,这两面图案代表什么呢?”
“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谁知道代表什么呢。”姜玄语带讥讽,“我想过个安稳日子,总是冒出来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准备怎么办?”陆殇伸手轻轻按在他肩头,“这不是小事。”
“进宫!”
......
皇城内,姜玄畅通无阻,似乎李二陛下告知了守卫,他得以免去诸多繁琐的通报。
“陛下,远山侯姜玄求见,说是有急事禀报。”丽正殿的奴婢小声道。
李世民正斜跨在榻上听着珠帘后长孙抚琴,倏地睁开眼,“急事?”
“是的,陛下。”婢女恭声回答。
“传过来吧。”李世民思索了下,在这里见也好。
婢女退去后,长孙正好弹奏完一曲,穿过珠帘走到他身边坐下,“二郎,有要事处理吗?”
“那小子说要见我。”李世民嘴角噙着笑,他总是不能忘记当日在太平坊那个调皮小娃娃挑衅他的场景。
“姜玄?”长孙轻揉着他眉心,也禁不住笑了起来,“昨日那小滑头还与我讨价还价。”
“年后让那小子来弘文馆听学吧,或者你有没有兴趣教?”李世民起身望着她。
“当我的学生?”长孙思索了下,浅笑道,“那就由我来教他吧,弘文馆也要去的。”
姜玄此时不知自己的逍遥日子快要结束了,他正跟在婢女身后思索一会儿该怎么开口。
“陛下,远山侯已到。”婢女说罢,迈着轻快地步子退出门外。
“你这么着急的来找朕,所为何事啊?”李世民狭长而明亮的眼睛瞟了他一眼,“看起来慌慌张张的。
两句轻松的戏谑并没有减轻姜玄脸上的不安神色,他噗通一下拜倒在地上,“陛下、皇后殿下,您们要为小臣做主啊!”
一皇一后,是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惊呆了,堂堂侯爷,怎么能委屈成这个样子。
“成何体统,发生什么事了?”李世民带着抚慰的语气,“起来说话。”
姜玄起身时,脑子里的不安和疑惑仍然像大黄蜂一般嗡嗡嗡地窜来窜去,他深吸一口气,“陛下,今早臣的府门里被人塞了一张纸条,说到城外的青阳庙一见...”
“谁塞的?”李世民趁着他短暂的停顿打断他。
姜玄心绪稍稍稳定了下,接着道,“没有署名,臣带着仅有的几名护卫,便驱车赶往庙里,见到的却是一个老者。”
李世民神色自若,但仍然是满头雾水,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他并没有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只是说我现在还小,但他们会注视着我的成长,直到有一天,我们再见...或者再也不见。”姜玄说罢,还是忍不住双唇的颤抖。
李世民惊讶地拱起了眉毛,“看着你?”
“是的,陛下。”姜玄甚至忘了礼数,连忙从腰间摸出那枚金章,摊在手心,不安地望着他,“还塞给我这个。”
“那人呢?抓起来了吗?”李世民眉毛中间那道皱纹更深了,从他掌心取过金章,“剑和眼睛?”
“陛下,他...他见我的时候就已经服毒了。”姜玄终于把藏了一上午的惊惧和不安拖出来见了光。
“手段倒是毒辣。”李世民表情淡定,只不过眼神里满是嘲讽,“死人是不会招供的,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长孙从他手中接过金章,端详两眼,又递给他,并未发表任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