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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奇异世界的一角

艾克兰心里也是感到毛骨悚然,任是谁突然出现在这样一幅场景当中都会下意识地感到背后一阵凉气。

反应最快的人是艾克兰,他第一反应是想要立即掉头离开这里,谁知道脚下会不会突然出现一双还沾着碎肉的骨头手掌抓紧他的脚踝,到时候刮伤皮肉都是小事,要是中了什么千年万年的尸毒或是食人尸骨为生的毒虫入体都不好。

他脚底抹油的想法被赛博柯捕捉到了,在身后没有陆陆续续的脚步声的时候,他已经退后了好几步,起码艾克兰自己是这么感觉的,但是自己眼前仍旧是赛博柯,再往后几步就是奇异门了,他正准备一鼓作气直接退出去的时候,赛博柯转过头来对他微笑,这股微笑既像是鼓励又像是安慰,甚至还带了一点绵绵不绝的感情,几乎让艾克兰立即想要不顾一切地逃离现场。

“这是…怎么一回事。”除了艾克兰以外,另一个反应稍微快一点的人是圣迪格,在其他人还在目瞪口呆的时候他先一步说了出口。听到他的这股声音,艾克兰觉得好受了一些,还好对于这群冒险家疯子们来说这幅场景并不算是常景,否则的话艾克兰注定会在这里九死一生。

“不要惊慌,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赛博柯小声凑到艾克兰身边说道,确保这声音不会传到其他人的耳里,否则他这样的人专门来保护艾克兰这么一个人,实在是说不过去。

留在这里可能会有奇遇,尽管这里面的场景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鬼神之类的东西在任何地方任何世界都会让人们发自内心地恐惧,在这周围全都是能人异士的群体当中也是。

艾克兰感受到身边的恐惧把他包围,想起来自己其实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反倒是放宽心来。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妖怪夺取性命,有这么多人陪葬呢!如果就这么退出去,那么自己将会面对村子里面刁难的人和村子以外的地方更加神秘危险的其他人和其他物种,相比之下,这里面对他来说反倒是最为亲切的地方。

想明白了这点的艾克兰走上前几步,就在领头的人旁边,身边站着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艾克兰的圣迪格,他对艾克兰出现在这里感到十分惊讶和好奇,随后他看到了同样陪着艾克兰站到他身边的赛博柯,心中一下就了然了。

在这会儿前前后后犹豫的时间里面,吉克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他把身后的几十号人分成大大小小十个团体。赛博柯带着艾克兰和吉克站在一起,同队的人还有安吉洛尔和之前那个穿着灰色长袍,附和安吉洛尔说话的人。

圣迪格在听从吉克的命令到近一里外的地方搜寻之前,饶有深意地看了艾克兰一眼,随后又看了他身后的赛博柯一眼,带领着几人的小队离开。

至今为止,艾克兰都不知道为什么圣迪格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仇恨,那几乎不加掩饰,而最主要的,对于他来说,赛博柯又更加莫名其妙,他对艾克兰显得太过热情,异乎寻常地热情,这对于艾克兰这个陌生人来说,显然是不正常的。

跟在赛博柯身边和吉克待在一起,吉克并没有多看他几眼,尽管他也算是鼓励过艾克兰,但是很显然他们也分得清楚真实状况,一点力量也没有的艾克兰并没有让他多留心,尤其是当她看到赛博柯在他身边的时候。如果说先前他还需要花费点点耐心在艾克兰身上以保证他的安全的话,现在则是完全不用了,因为赛博柯就是那个保证。

吉克的命令被下达之后,几个人在奇异门这边等候着,不停有人从这扇门进来又出去,有些人出去就再也没有进来过,艾克兰很容易就想到他们是恐惧门内的这幅惨状。幸好自己不用和他们一起在下面去寻找什么线索和痕迹,和陌生人一起在满是尸骨的地面上走来走去,想想都觉得刺激。

“那个人名叫彼得,来自于西边的浮空岛——临空岛,那上面是遍及全大陆的教派——真教的发源地,现在那里则是真教的圣地。彼得由于触犯了真教的戒律而受到真教的其他介罚者追杀,最后成为作为契约冒险家的身份加入冒险团,才算是保住了一条命。”赛博柯又是开始热心地跟艾克兰解释介绍起来。

虽然很好奇真教和介罚者这两个词所代表的的具体含义,最终艾克兰还是被契约冒险家这个词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稍微思考之后他做好了排序,开口问:“契约冒险家是什么意思?跟普通的冒险家有什么区别吗?”对于艾克兰来说,对这片大陆上的一切东西都是未知的状态,现在的任何关于这片大陆上的信息,对于他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赛博柯并没有对艾克兰不知道七月冒险家的事情表达出任何的惊奇,不像是安吉洛尔一样,他显得相当热忱。

“契约冒险家就是在其他地方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自愿成为冒险家,并且服从冒险家公会一切安排的人们。跟正常的冒险家相比,这群人并不具有那么多的自由,他们不能拒绝冒险家公会的安排,这算是他们偿还自己犯过的错误的一种方式,王国的死囚犯,违反了戒律的教徒以及其他不能饶恕的人,一旦成为了契约冒险家,那么过去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从那以后他就只能是冒险家,跟一般的冒险家相比,他又叫契约者。”

艾尔兰津津有味地听完赛博柯的解释说明,忽略了赛博柯说明这些事的时候脸上那股怡然自得的傲人表情,进一步追问:“那么那个名叫临空岛的浮空岛呢?它是真的漂浮在天空中吗?还有你说的那个真教,那是什么样的教派?介罚者又是他们的什么人?还有…”艾克兰由于情绪激动,本来一口气把自己脑子里面的想法都说出来,把所有的疑问都提出来,但是这一开口就像是泰山崩决一样不可收拾,他脑子里面还有更多的问题,这个时候都没办法全部问出来,就看到赛博柯微笑着举手示意他不要再问下去了,他脸上带着轻佻的笑容退去,剩下所有情绪都隐藏在自己茂盛毛发下面那对纯粹的深邃眼睛当中。

这个人拥有过人的本事,但是却拥有孩子一样的热情。他的身上洋溢着希望和善良,即使他是这幅邋遢的模样,但也好过绝大多数衣冠禽兽的人间败类。

这是艾克兰面的这副表情的赛博柯的时候,脑子里面立刻出现的印象。他听到赛博柯平静地像是一汪静水的话语:“世界很大,但是得要你自己去看看,冒险家正式为此而存在的,不是么?”

最后这句反问句几乎像是一记重锤锤到了艾克兰的心头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猛烈地一震。赛博柯不知不觉间握住了艾克兰的手,跟他邋遢的脸不一样,他的手柔嫩白皙,艾克兰只觉得那像是世上最美女孩的纤手。赛博柯像是有一种奇特的能力,能够让艾克兰感受到壮丽山河带来的震撼,仅仅只是一瞬间,艾克兰脑子里面出现了这世上几乎所有角落的绘图。燃烧了一千年的树生长在一座亿万年的熔岩谷底,参天的冰封山脉当中封存的一整座城堡,森林里面长角的圣兽沉睡在人形树的树干臂弯当中,凌空的白云当中隐隐错错出现一整个城市的身影。这全都存在这奇幻的奇异门世界当中,受到这股震撼,艾克兰一时之间不能言语,不知不觉间湿润了眼角,那是感受到这世界上无数生灵在奔腾,这强大生命力让艾克兰感到震撼,而他们全都是一瞬间,在赛博柯那句反问句终于在脑中印象淡去之后,艾克兰变成平常的状态,但是心头却久久平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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