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白痴,要不是老子随时剩一半吃的,悄悄拿给你,你早就饿成骨架了。”他不以为然,说的很是轻巧。
听着他的话,我心头猛然涌上一股暖意。
是啊,整整两年,他没有哪一次,在李香拿给他好吃的食物,他没想到我,就连矿泉水,也是买两瓶。
我命中没有哥哥,也不想有哥哥,却感觉突然多了一个哥哥。
虽然这个‘哥哥’很是调皮,虽然这个‘哥哥’到处被人嫌弃,再虽然,我从未叫过他一声‘哥哥’,可他,从没有怠慢过我。
那时候,我在想,我们都是一个床上长大的人,为什么命数就完全不同。
我讨厌李立的爹,一个没有责任,没有担当的男人,同样也讨厌李香,她对我刻薄,但李香却从未抛弃过李立,这一点,像极了张老头。
李立又躺了下去,重重吐出一口气。
“是啊,她是挺讨厌的,但她毕竟是我妈,是我唯一的亲人。”
那时,我才九岁。
那时,他才十一岁。
但我们却像极了两个老生常谈的成年人,谈着相识的画面,谈着朝夕的点滴。
唯独没有谈未来,我没想过未来,他则不愿意去想象未来,就如他说的那样,未来会带给他什么?接二连三的狼狈?
谈着谈着,他却又转换了一个我接不上来的话题。
他说,“你小子,也算我唯一的朋友,至少,你他妈帮我当人看,其他人,要么嫌弃我,要么,就是欺负我,我想融入进去,却又偏偏遇到了你。”
“你说你,做什么不好,跑去惹那五个人,要不是你,指不定我现在还跟他们玩的很好。”
他说着,突然低下了头,把玩起脚下的杂草。
我猜,他在想,要是没遇见我,他会过得很好,或许,过得更差。
我答不上来,自然转化了话题,我说,“你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打我,我他妈愿意跟你玩?还有你那臭脚,太臭了。”
“你白痴,你晚上睡觉放屁!”他站了起来。
“你晚上睡觉才放屁...”
“你晚上呼噜声就像山体滑坡一样!”
“你晚上说梦话,说你想妈妈了,害不害臊?”
“...”
我扑向他,将他按倒在地,我两又扭打在一起,只是,再也不是以往那样你死我活,而是嘻嘻哈哈的笑着,滚出老远,滚到斜坡下,才彼此松开。
我两各自躺在一边,四肢敞开,仰望着天空。
他问我,“你以后,打算干嘛?”
我没回答他,一直到了今天,我都没回答他。
童年的梦想,全是什么正义凌然的职业,但能实现的,少之又少。
一直躺了半个小时后,我两才起身,而此时,学校已经放学了。
我看着我们同班的一个男同学,背着那书包,哼着不着调的歌曲,从我们身边路过。
男同学看到我的时候,那嘴里惊呼着能放下一颗鸡蛋,随后指着我吼道。
“张成阳,你出事咯,还不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