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现在也算是当今天下举足轻重的人物了。随着势力的壮大,原本白敖与方栋之争,渐渐会变成白敖与我军之争。我一身所系,便是天下未来的气运,的确是输不起的。相较而言,杀伤些凡人造成的罪孽要轻得多了。”
于乘龙闻言,沉默了片刻,轻声道:“王贤弟也不要太过纠结。两军交战,都为争胜,自然无所不用其极。将士们的生死自然该各安天命,是死于刀兵之下,还是死于术法,本质上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总不能自己明明有这个本事争胜,却反要自缚手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军败亡吧?”
王丰点了点头,道:“于兄所言甚是!其实我心里已经想通了的,只是一想到全力施法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丧命,自此家破人亡,我就有些难受。于兄,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于乘龙叹道:“自古慈不掌兵。然而人非草木,又岂能真正做到铁石心肠?王贤弟觉得难受,这才是正常的。只是敌军败亡,总好过我军败亡。贤弟一人难受,总好过我军成千上万的将士们难受。以仁慈之心,行修罗杀伐之事,也未尝不可。”
王丰轻叹了一下,沉默不语。
次日,王丰来到镇江城下,开口向青莲长老等人挑战。一众白莲教的高层知道王丰厉害,自然都避而不战。打定主意以拖待变,等到白敖领兵南下,王丰自然会败退。
王丰见状,只得叹道:“白莲教的诸位道友,这天下已经乱的够久了。我欲要尽快安定天下,实在没有时间与诸位过多纠缠。接下来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诸位海涵。”
当下王丰纵身而起,飞到半空,抬手将落星斗祭出,斗口朝上,接引漫天星光,漏口朝下,指向镇江城的城墙。
城上的白莲教众见状,顿时都变了脸色。就听青莲长老喝道:“王丰,你竟敢用这等攻山法宝来攻城,难道不怕生灵涂炭,罪孽缠身吗?”
王丰轻叹了一下,道:“天下大乱,每拖延一日,死伤都无可计数。今日我已法宝攻城,就算罪孽缠身,只要能早日安定天下,我也认了。诸位道友对我的事情想来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了,应该知道这件法宝。此宝名叫落星斗,吸收漫天星光七日,便能发出威力巨大的一击,便是大宗派的守山大阵也未必能抵挡得住,这区区镇江城的城墙,自然就更不在话下了。诸位道友,你们是想要等到七日之后承受这落星斗一击呢,还是在这之前,出城与我决战呢?”
青莲长老等人闻言,都沉默了起来,暗自交流了片刻,却未能达成一致意见。
到了晚上,于乘龙将大军收回营寨,只留下王丰、冰雪天女、巫明月三人护着落星斗,防止白莲教的修士前来破坏。
此时,镇江城守府中,白莲教的众高层齐聚一堂,商讨应对之策。就听刘刀儿道:“那落星斗果真有这么厉害,能一举击毁镇江城的城墙?”
大护法道:“那是攻山至宝,便连地脉都能震动,更何况是一段城墙。这一击若真的落下,恐怕不但镇江城的城墙将会被震塌,便连城内的军民百姓和牲畜鸟兽也将被尽数震死,所有房屋建筑都将化为一片瓦砾。”
刘刀儿闻言,眼中顿时流露出震骇之色,紧张地道:“若是这样,那就不能等那落星斗积蓄满了力量之后,朝镇江城攻来。我们必要主动出击,要么破了他的落星斗,要么抢先一步,击破他的兵马。如此方能解此危局!”
青莲长老道:“那王丰一向自诩仁义,按说不该视镇江城内数万百姓的性命如草芥才是。他这么做,或许便是故作凶恶,意欲逼我们出城决战。”
刘刀儿闻言,眼前一亮,道:“二长老的意思,是那王丰其实是在虚张声势?他根本不会真的轰击城池?”
青莲长老用不确定的语气道:“应该……多半不会吧!从他一贯表现出的仁义来看,不像是这种不顾百姓死活的人。而且他这么做必然会有大罪孽缠身,难道他日后不想渡劫飞升,证道天仙了?”
大护法叹道:“但却也不能不防啊!如今中原的局势基本明朗,白敖击败方栋,短时间内夺取关中已经成了定局。一旦关中战事平息,白敖必定会调转兵锋,前来攻打王丰。到时候王丰两面受敌,胜算几等于零。为了避免沦落到这个险境,他也是有可能不管不顾,不择手段地先击败我军,解除其后顾之忧,然后专心应付白敖的。”
青莲长老闻言,迟疑了一下,也点了点头,道:“大护法所言,倒也并非没有道理。的确,王丰若是不想落入两面夹击,最终败亡的境地,那么拼尽全力,欲要先击败我们,那就是他唯一的出路了。只是这样一来的话,我们的情况可就很不妙了。”
大护法道:“不错,若我们以为那王丰真的不会轰击城池,等到真的玉石俱焚那天,可就悔之晚矣了。”
刘刀儿闻言,一张脸顿时皱成了苦瓜,道:“行军作战,实在来不得丝毫侥幸。我们不能赌王丰是否好心啊!一旦赌输了,我数万大军可就灰飞烟灭,再也活不回来了。以我之见,为稳妥起见,还是主动出击,将那落星斗给打破吧!”
青莲长老沉吟了片刻,轻叹道:“但那王丰战力不凡,又有冰雪天女和巫明月两位相助,而且我们都知道,他手中还有一个天仙级的傀儡。我们若是冲出去与之决战,一旦他祭出那天仙傀儡,我们只怕非但不能得手,反而还会有全部陨落之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