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拘泥这些?难道眼看着对岸的七千弟兄战死吗?”潘刺史眼见王丰有推脱之意,当即焦急地喝道。
王丰自然也想看到众军战死,毕竟在王丰计划中,扬州府自然是绝对不能乱的,而整个扬州的元气自然也是保留的越多越好,只有扬州没有被大肆破坏,日后天下局势明朗之时,王丰才能借助扬州的钱粮军力,更快地席扫天下,荡平各路叛军。
故此,尽可能地保住扬州的精锐兵马,并在扬州军中刷好感,这都是王丰必须要做的。之所以假装迟疑一下,只是想要让扬州军上下知道自己出手不易,将这份人情卖的重一些罢了。
此时见潘刺史有些急了,而且对岸的扬州军的确看起来情况不妙,王丰自然不再迟疑,当下叫潘刺史清理出一块空地来,王丰披发仗剑,踏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词,施展起了划江成陆之术,片刻之后,祝祷完毕,就见王丰将手中宝剑往小河上一划,口中道了声:“疾!”
一道清光射出,落在河面上,眨眼之间,就见涛涛河水分开两边,河底的泥土拱起来,化作一道大堤坝,宽有三丈,十分平坦。
这一番变故将两岸敌我所有兵马都看的呆了,叛军认为天不助我,一个个惊慌失措,一时再无战心。扬州军这边却认为自己得了鬼神之助,全都士气大振,一个个经过短暂的错愕之后,全都兴奋不已地呐喊叫战。
潘刺史也惊喜不已,急令大军沿着堤坝迅速过河增援对岸的兵马。众军气势如虹地冲了过去,对叛军发起了反冲锋,一举将叛军冲垮,当日大获全胜。
叛军死伤五六千人,四散奔逃,直到李策领兵来援,亲自出手,施展了火鸦之术,将扬州军的攻势阻遏住,叛军这才缓过劲儿来。
那李策从败军口中得知扬州军这边竟然有人施展出了划江成陆这等厉害的法术,顿时也心下发毛,不敢对战,当即领兵撤退,返回合肥军营去了。
潘刺史督率大军过了河,回头见那堤坝渐渐消失,这才不无惊叹地道:“王都督的法术越发惊人了,如此神奇的道法,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王丰笑道:“这门法术名叫划江成陆,乃是罗浮山的两位前辈传授的。我苦修了几年,也才学成一点皮毛,仅能将这样的小河阻断,面对大江大河可就无能为力了。”
潘刺史摇头道:“你这可就是不知足了!这等神妙法术,用在行军作战之上,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啊!有这门法术在,哪还怕什么半渡而击?从此大军过河如履平地,那是何等节省时间?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对划江成陆这样的法术也只是听闻,这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王都督,你的仙缘真是深厚,令我羡慕不已啊!”
王丰闻言,笑了一下,道:“都是前辈们关爱,我才能有这点浅薄的修为,不值一提。”
潘刺史艳羡叹息不已,却也知道自己无缘仙道,对这等法术也只能羡慕一下而已,根本没有学成的可能。不过好在王丰是自己这边的人,王丰的本领越强,自己能得到的助力也就越多,算起来也仍然是自己得利。
这么一想,潘刺史心下便对王丰越发高看了。
大军略微休整了一下,随后继续前进,当夜黄昏时分终于赶到了合肥。
叛军那边知道官军大军增援而来,生怕被里应外合,直接击败,当即撤开了一边,不再包围合肥,只在东城外扎营。
潘刺史于是大摇大摆地领兵进城。守军那边也早已收到了消息,已经备好了营房、饭食和热水,给大军接风洗尘。
当夜潘刺史占了城守府,设小宴请诸将聚会,席间对王丰推崇备至。扬州军众将其实都对王丰十分熟悉了,今日又见了王丰大发神威,施展划江成陆之术的神奇手段,都对王丰佩服不已。
在潘刺史的带头下,众将纷纷对王丰表示了亲近之意。王丰也有意交好众将,双方都有意结交之下,气氛自然是好上加好。
当夜众人尽兴而回。
次日一早,潘刺史召集众将议事,先叫合肥守将潘云龙介绍了敌情。那潘云龙也是一员悍将,将情况说的极为明白。张淮和李策两路叛军合计近六万人,突然大举杀到合肥城下。城内兵力相对较少,只得固守,等待援兵。
仗着合肥城高城池,城内兵马也尽皆精锐,守城器械完备之利,潘云龙倒是将城池安安稳稳地守了下来。
但叛军那边也并不全是乌合之众,至少张淮和李策便都有四五千久经操练的私兵僮仆,兵甲精良,战斗力颇为可观。在精兵的带头下,其余新招收的流民大军也都能发挥出不错的战力。
此外,张淮和李策都精通术法。李策有一个红葫芦,内装十二只火鸦,临敌之时,忽然放出,顷刻之间便能将对手烧成灰烬。而且这火鸦还能用来放火,数日前李策就曾用火鸦趁夜飞进合肥城中,四处放火,配合大军攻城。潘云龙拼死力战,把军中仅存的数十只破邪箭尽数用尽,击伤了火鸦,李策这才知难而退。
但城内却也损失惨重,许多建筑被毁,混乱之中被烧死、被践踏而死的军民高达三千余人。
而那张淮比之李策又更加难缠。那张淮练成了一门飞刀绝技,有柔水刀,细风刀,火龙刀,一共三把飞刀,百步之外取人性命,令人防不胜防。守军之中,这些天死在张淮飞刀之下的不下百人,官军这边真正是闻之色变,谁都不敢与之对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