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点了点头,当下转身来到山下,对王则道:“王则,我与薛将军商量了一下,决定接受你的条件。你先叫唐观撤出兴州,将城池完完整整地交给幽州军,到时候我自然放你安然离去,绝不食言。”
王则闻言,道:“王丰,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常言道口说无凭,我们还是签下文书,焚香祭告天地,然后我再撤兵的好!”
王丰见王则对自己多有猜忌,只得点了点头,道:“那也好,我们这就祭告天地。”
当下王丰、薛禄和王则签了文书,各自祭告天地完毕,王则这才再无疑虑,当即写了命令,叫亲信送去兴州,让唐观领兵撤退。
唐观接到了王则的命令,自然不敢不从,当即封存了府库,随后率领麾下万余残兵离了兴州城,往南而去。
幽州军这边果然无人阻拦。
薛禄当即派兵进驻了城池,又分派兵马去接管宣府、延庆等地。与此同时,王丰见王则并未耍什么花样,当下也遵照约定,放开一条大路,放王则的兵马离去。
一场大战消弭于无形。数日之后,幽州全境,除了辽东之外,其余尽数被幽州军拿下。
薛禄急忙来找王丰商议:“王都督,这些日子原本打散的或是被俘的幽州军都已经陆续回来了,我麾下兵马恢复到了二万三千余人,这么点兵力,分散在各处边塞之上,都还稍显薄弱,怕是没有多余的兵力来防备冀州的王则了。唯今之计,唯有征召新兵。”
王丰点了点头,道:“我已经上表,表奏你为幽州刺史。这该不该征召兵员,征召多少,都由你自己决定,何必来与我商议?幽州既然已经恢复安宁,我不日就要率领麾下兵马乘船南下,返回扬州了。以后这幽州就交给薛刺史了。”
薛禄闻言一愣,惊讶地道:“王都督这就要走了?可是如今幽州百废待兴,你若是走了,就怕我势单力薄,无法保得幽州安稳啊!”
王丰笑道:“薛将军过谦了!你是沙场宿将,对整个幽州的防务也很熟悉,有你主掌幽州,只要不再听从别人的胡乱调遣,那保境安民,绝无问题。幽州虽然也饱经战火,但破坏程度远不如冀州那么惨烈。你只要张贴出安民告示,鼓励百姓回乡耕种,并将无主田地划分给无田地的百姓,我想幽州很快就能恢复几分元气了。边地男儿,多有一颗从军报国,保卫家乡的心。你只要真的一心保守幽州,我想众百姓会支持你的。况且蒙兀人此时正与靺鞨人交战,即便能够得胜,损失也必定不会小。他们不会再有多大的力量南下扣关了。你麾下的二万三千兵马,倚仗城关坚守,足以保守边塞了。只需再征召一两万人,把守住与冀州接壤的几个要害城池,必可高枕无忧!”
薛禄闻言,细想了一下,这才点头道:“有王都督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这么说来,只需有个三万余人,便可把守住各处城池边塞了。但我手中却还需要一支至少万人的机动兵力,以便能驰援各处。这么算下来,至少要四万兵马才行。如今我麾下只有二万三千人,还需再征召一万七千兵马才行。”
二人正谈论着安定百姓,征召兵员之事,就听古北口的守军发来书信。薛禄拆开一看,顿时沉吟道:“真珠可汗派人送来文书,说是想要用牛羊马匹赎回被俘的蒙兀骑兵?王都督,你看,能答应他吗?”
王丰闻言,笑了一下,道:“这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你先粗略清点一下,看在战乱之中被蒙兀人掳走的汉民有多少,便用这些蒙兀骑兵给尽数换回来!”
薛禄闻言,当即传令,叫各州县限期统计上报。各州县如何又能清楚地知道被掳走的百姓有多少?便都或多或少地瞎编了些数据上报。
薛禄收集到后,对王丰道:“据统计,不算战死的,被蒙兀人掳走的百姓共有七万八千余口。”
王丰点了点头,道:“我们俘虏的蒙兀骑兵有多少?”
薛禄道:“约有六千余人。”
王丰笑道:“那就回复真珠可汗,十五个换一个,叫他拿九万余口被掳走的汉民来换这么蒙兀骑兵。”
薛禄笑了一下,当即按照王丰意思写了回信,命人送去给真珠可汗。
真珠可汗收到书信,顿时气得咬牙。大萨满图曼在旁解劝道:“大汗,要以大局为重啊!如今与我们争夺草原的,是靺鞨人!这才是我们的生死仇敌。至于幽州那边,唉,草原经此一番动荡,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实力去觊觎中原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击破靺鞨人,安定草原。被幽州军俘虏的六千余战士都是精锐敢战的百战精兵,若能救回来,将会极大地增强我们的实力,击败靺鞨人便更有把握了。”
真珠可汗闻言,点了点头,道:“我自然知道这些,但王丰和薛禄的要价也太高了!事实上我们才占据幽州多长日子?而且我们本就是想要长久统治幽州的,因此并没有掳掠太多人回草原。算起来,两三万人或许有,但九万余人,那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
图曼道:“那就去与王丰谈,把这个交换比率降下来嘛。”
真珠可汗闻言,只得再派人去与王丰谈。经过几番扯皮,最终真珠可汗将历年来掳掠的汉民,攻击六万余口,尽数送还幽州。同时还送来了六千余匹战马,以抵偿人口不足之数。
王丰和薛禄这才满意地将被俘的数千蒙兀人给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