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儿笑道:“王将军也是得道人仙,凡修道之人,都要明心见性,若是真像你说的被人洗脑,入了迷障,修为哪还能有半点精进?”
王丰道:“但我看,白莲教、明尊教的弟子好像都忠心耿耿的很啊!”
林月儿道:“一来是从小培养,二来是与修炼的功法有关,毕竟许多派别的功法都与其教义暗合,要修炼功法,就必然要认同其教义,否则两相冲突,重则走火入魔,轻则修为慌忙,难有成就。三来则是教中自有秘法,对一众教徒进行控制。”
王丰追问道:“莫非白莲教没有对你施加控制的手段?你能修成人仙,想来对白莲教的教义自然也是认同的了?”
林月儿道:“当然认同!我白莲教原本的教义是认为禅、净一致,弥陀即为众生本性,净土即在众生心中,只要信愿念佛,即使不断烦恼、不舍家缘、不修禅定,命终后亦可往生净土。我教经卷有《弥陀节要》《法华百心》《偈歌四句》《佛念五声》《证道歌》《风月集》等,王道友若是细细看过,便知我教实是普渡众生的正教。”
王丰忍不住笑道:“既然如此,那如今又为何成了人人喊打的邪教呢?”
林月儿叹道:“坏也就坏在我教是真正秉持着普渡众生之心,信徒不断烦恼、不舍家缘、不修禅定,只要每日念诵佛号,便是修行,入门的门槛太低,以至于世间百姓,无论贤愚,都可入我教门,很快便教众极多了,龙蛇混杂之下,教众难免做出许多恶事,这是其一。本教信徒既多,其他各宗信徒自然就少了,如此一来难免遭人忌恨,最终演变为口舌之争,以至于后来动手相斗,欲分正邪,这是其二。而因我教入门容易,教众失了清规戒律的管束,难免有作奸犯科者,有野心勃勃着,有暴力抗法者,日积月累之下,朝廷越发不能容忍,而教众本着团结互助之心,又势必不能眼看着教中兄弟姐妹受朝廷欺负,因此最终演变为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彻底归为邪教,这也就不足为奇了。这是其三。”
王丰点了点头,道:“你这么说来,也有几分道理。还有吗?”
林月儿道:“而使我教最终落到人人喊打地步的,却是先后与弥勒教、明尊教的融合。据我看来,这两次融合实是败笔。不但污了我教教义,也使得我教真正从根子上沦为邪教,而无法自拔了。”
王丰讶道:“明尊教这事儿我知道,可你刚刚说弥勒教?白莲教原本并非弥勒教?你们不是也信仰未来弥勒佛么?”
林月儿道:“信仰虽同,教义却大有差别。我白莲教最初的名字是白莲社,由慧远祖师创立,后为白莲宗,属于佛门净土宗脉。而弥勒教则晚于我教创立。其创教祖师为法庆,自命新佛,引佛经中“弥勒下生成佛”之说,力倡杀人,认为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者为十住菩萨,屠灭寺舍,斩戮僧尼,焚烧经像,又合狂药令人服之,父子兄弟不相识,唯以杀害为事。这才是真正入了魔。我教后来因受打压,最后与之融合,实是自甘堕落,以致如今被人称为邪教,自己都无法辩驳,真是作茧自缚。”
王丰闻言,沉吟道:“这么说来,你是想要借助新君之力,将你信仰的白莲教导入正途,与弥勒教、明尊教进行切割?”
林月儿道:“不错,其实教中有识之士与我持同样观点的不在少数。不过与明尊教切割容易,毕竟两派虽然教义相近,但从根本上来说,他毕竟是外教。他再融合,也不可能舍了明尊,而真正念我佛弥勒,否则便与灭教无异。两派虽然联合,但到目前为止,其实并未真正融合在一起,仍旧分为两支,各有有的法统。真正难以切割的是弥勒教,数百年来,两家实是已经纠葛极深,难分难解了。一旦强行分割,必然会是一场惨烈的内斗血战。因此,多年以来,教中虽有正本清源之声,却始终没能落到实处。”
王丰闻言,点了点头,道:“林道友,据你所说,若真能将这一教导入正途,实是功德无量。”
林月儿喜道:“王道友,这么说你愿意相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