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这样,这个时候,奴才虽然处在下等,真正为人不耻的就是戏曲班子,最为低贱的怕就是歌姬舞妓,而在其中,为只卖身的娼户,最见不得人,何况是南风馆。
有顾忌就好,可现在仍不是时候,她只能静观其变,谁知台上的团团可能是由于练武的原因,眼竟然这么尖,很快看见了她,目光与她对视。
柴溪咋着嘴和她使了个眼色,那一声姑娘没有喊出,直接是一句大嗓门的“主子”。
带着哭腔,有着无数委屈,伤口上横着鼻涕,又可怜又滑稽。并且引得许多人的目光看向她,如同有芒刺,但他不得不挺直了脊背,人群让开的那条路,似乎很长。
身体只有五六岁的她,上了台不像流民,不像逃奴,更像是一个要上台演讲的辩手。再多的紧张都得收起来,就当成了自己大二比赛时,自己是正方,对方是反方,只不过这回输了,输的是自由罢了。
她不停的给自己打着气,果然,逼到一定份上,如此陌生的环境,也能被她主动的虚幻成背景了。
“那请问你们是哪一个大户人家?既然敢在这里来寻人,还出了50文铜钱,你们家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人家吧?”
那个打手先是目瞪口呆,马上就咧着嘴笑起来,样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他确实是没想到这孩子敢站出来,还以为要费多大的力气呢,这回,倒是省了心了。
“反正你是我们的逃奴,就得跟我们回去!啰嗦这么多干什么?”
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人议论,大多数并不是像刚才那样,抱着看笑话或者是捡50文便宜的心态了。
打手并不非常在意,他说完晃着膀子,示意两个手下上来捉她,团团见此情景虽然没有力气,还是挣扎着,试图保护她。
她向侧面转了一下,由于身形小的优势躲过了,团团肯定也没有吃东西,不然不会一点也挣扎不动,她转过头去示意她安静,这回团团懂了。
“那好,你既然说我们是逃奴,契书呢?”
他们还没来得及有自己的手印儿,没有奴籍文书,这一点他确定。
他们怎么会有契书,有的话也是入乐坊司的文书,可大周朝谁不知道,自从先帝继位,无论是奴婢,还是乐坊妓子文书都要一再的审核,能拖上三五个月大半年了也有,何况卖着两个孩子的又不是他们的父母。
窥着打手头子的面色,柴溪抓住机会,向下追问。
“如果没有,就是逼良为奴!这可是重罪!”
是不是重罪,柴溪不知道,可这里的大多数人应该都不知道,他就说出来为先。
“就是,契书呢,这两个孩子细皮嫩肉,可不想出来给人家为奴的!”
“对呀对呀,你们家到底是哪一家?我们怎么没见过?”
“这相州府就这么一点点儿,哪个大户人家我们不知道?”
“……”
下面的人群,骚乱起来,利用舆论这一点儿,在任何时代都很重要。
“他们根本就拿不出来!因为他们是倌儿馆,他们就是要逼良为娼!”
趁着人群声音稍微小一点的空隙,柴溪大声喊着,心里也在盘算,假如能让人群中有人动手就好了,扔个石子,土块什么的,要可怜一点,要引起公愤,只有这样,只有这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