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自己一直将那个人当作‘师父’来看待，为了他，自己隐瞒所有，甚至直到今日，被当众逼问都不曾想过透露分毫。

结果呢，到最后，自己原来只是个可笑又可悲的傻子。

他仿佛看到了虚空中，无数冤魂向自己走来，有爹，有娘，还有村子里的叔叔伯伯们，所有人尽都凄惨而死的模样。

他心中恨意顿生，杀意弥漫而出。

“嗡——”

却在此时，楚峰手中的烧火棍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心意，再次剧烈的颤动起来。

“哎，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楚某却不能放你过去。否则，不是帮他，反而是害了他。”

说着，伸手在顶端处轻轻一抹，再次将其镇压了下去。

张小凡目中血光闪烁，似乎下一刻就要暴走，然而，没了噬血珠和摄魂棒的影响，终是没有如原著一般迷失心智。

“当年普智师叔来到青云门，面见道玄掌门，劝说佛道两家阵法一起修习……之后失望下山，信步走到草庙村，夜宿破庙之内。也就是那一晚……那个晚上，普智师叔突然发现有个黑衣人暗中潜入，想要掳走这位林惊羽师弟。

普智师叔遂立刻出手相救，不料那黑衣人居心叵测，表面看来是掳人，其实竟是为了对付普智师叔，意图染指普智师叔身上所有的至邪之宝噬血珠！”

法相还欲接着解释，却在此时，忽然听到一声冷哼传来，紧接着，识海中仿佛受到重击一般，顿时嗡的一声，有些发懵。

“重要的事实已经弄清楚，无论是大梵波若还是噬血珠都得自普智，其他的就不必再讲了。”楚峰似是无意的扫了苍松道人一眼，旋即望向张小凡，平静的问道，

“你有什么打算？”

“前辈，我心中好恨，好苦啊！”

张小凡泣不成声，没有入魔的他，此刻反而像个孩子，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个孩子。原本的命运中，他都是被一件件意外强行推动着前行，小小年纪便承担了太多。

“前辈，你要阻止我们报仇吗？”林惊羽跑了过来，搀起张小凡的胳膊询问道。

“阻止？”楚峰微微摇头，旋即道，

“父母血亲之仇，不共戴天，我为什么要阻止。只是，你们自己想好了，问问自己的内心，若真的想报仇，却需要从长计议，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楚道友，你这是……”

看着楚峰如此态度，似是在鼓励张小凡二人复仇，普泓顿时面色一变。

“楚某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恩怨分明，有仇难道不报吗？”楚峰冷笑着问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昔日种种并非普智师弟的本意，他只是因为重伤，又被噬血珠侵蚀了心神，才造下此等罪孽，哎……”

楚峰懒得理会对方的解释，这本就是天音寺和张小凡二人之间的私怨，关他一个外人何事，之所以说这些，只是出于一丝怜悯。

当然，还有一点便是，他心中确实有些看不惯这帮和尚的虚伪。看似追悔莫及，对往日的罪孽尽力弥补，然而，却是有区别的。

张小凡修习了大梵波若，算是普智心中承认的弟子，故而，他是弥补的对象。至于林惊羽，好吧，他是青云门的弟子，关天音寺何事。

由此可见，所谓的悔过之心，并没有那么真诚。

现在，因着楚峰的插手，张小凡大概是不可能离开青云门了，他的命运彻底改变。日后这二人还会不会如原著一样放下仇恨，真的难以预料。

在场众人何其睿智，虽然法相的讲述被楚峰中途打断，但是，也基本上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此事牵扯太广，一时间竟都有些沉默。

就在众人思考之际，忽然，大殿之外突地喊杀声四起，似乎有激烈的战斗发生，惊慌声，厮杀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