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箜诧异地问男孩:“你······为什么要杀她?”
男孩看着布满鲜血的钢刀,将头缓缓转向司徒箜,说:“她······该死!”
司徒箜皱起眉头,问:“该死吗?”
司徒箜的话音刚落,男孩点点头,化作虚散的光影,消散在他面前。
四周空间一变,司徒箜来到一个烽火台上。
司徒箜面前的依旧是那位男孩,不过他已经长大不少。
[若尘:该叫他少年了。]
少年手里抓着一根锁链,双脚悬空,挂在城墙上。
一位战士手里握着一柄长枪,向少年捅去。
少年扭动着身子极力地躲避突来的长枪,手臂爆出青筋,满头大汗,可见他求生的欲望是多么强烈。
司徒箜刚要上前阻止,谁知道战士喊出一句话打消他想要救助的念头。
“你以为杀死我妹妹,毁尸灭迹后,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我要让你比她生前还要痛苦!”
“最后痛苦的死去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战士仰天长啸,少年满手疮痍。
司徒箜望着少年,心想:“恶有恶报······他的恶行终将偿还!”
半柱香后,尽管少年身上满是窟窿,他的双手却死死抓住铁链,一声不吭。
空间又是一变,少年手持长枪出现在沙场上。
少年为了保护自己的战友,他将战友向前一推,自己身中三枪。
他本不应此而死,但第三枪不偏不倚地刺入他的喉咙。
长枪向后一扯,一道清晰的血柱喷涌而出,将四周的黄沙染的通红。
他向下倒去,身后则是那位冲来的战友。
突然,司徒箜的视野变为茫茫黑山,再也不能窥见任何事物。
他喃喃道:“这就是他的记忆吗?”
司徒箜闭上双眼,心想:“他不是无辜的。”
另一边,公孙沭睁开双眼,则是一片翠绿的庄稼地。
他驻立在原地,突然出现的翠绿将他迷了眼。
公孙沭想要伸手捏诀唤出无常令,无常令却一直不响应他。
他环顾四周,发现面前除了一片庄稼地,身后则是无尽的黑暗。
他闭上双眼回忆着刚刚的情景:“我刚刚望了一眼琉璃窗,随后又······看了一眼司徒箜。不会······这是他的世界吧······”
他叹一口气:“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公孙沭这么想着,将眼睛缓缓睁开,仔细观察这片翠绿的庄稼地。
突然,庄家地的绿色枝叶无风自动。
公孙沭挪动脚步缓缓向声源走去。
等他靠近,伸手将浓密的枝叶轻轻一拨,一个男孩出现在他面前。
男孩站在一株玉米面前,他踮起脚尖,伸手够向最高的一颗果粒饱满的玉米。
就当男孩刚拿到玉米的时候,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直直向他打来,男孩根本来不及躲闪,后背硬生生挨了一棍。
一棍下去,男孩将手中的玉米一抛,向公孙沭的反方向跑去。
男孩一跑出庄稼地,这片翠绿的世界仿佛失去生机,所有枝叶全部发黄、枯萎,随着一阵清风飘散在空荡的白色世界里。
公孙沭摇摇头,心想:“盗窃之罪,他怕是要在地狱受苦了。”
画面一转,公孙沭面前出现一个小小的平台。
平台是完全由黄土制成,很多人倒在地上,唯有男孩依旧站立着。
他的面孔和原来相比,成熟不少。
[箬尘:该叫他少年了]
少年手握一柄长枪,枪尖没有一丝血迹,可见他并没有伤及那些倒在地上的人们。
一阵微风拂过,他将右手向后一扬,枪尖上一撮红缨随风飘扬。
此时的少年,英姿飒爽,威武堂堂!
公孙沭看着少年,喃喃道:“没想到,他也是一个江湖中人。不过······他手里的长枪······为什么鬼邮差没有送来呢?”
就在公孙沭一眨眼的瞬间,四周小小的平台顷刻间瓦解、崩散,台上的少年也如一颗石子坠入平静的湖面,清澈见底的世界顷刻间化为黄沙漫天的沙场。
公孙沭伸手一抓,几颗黄沙打磨着手心,这幅场景给他递来一份怀念的感觉:“没想到······也是在战场吗?”
公孙沭自然没有看到司徒箜英勇杀敌的一面,反而是九柄钢刀同时挥砍在他身后的画面映入公孙沭的眼眸。
刀起刀落,血液挥洒的瞬间,公孙沭眼前一黑,回到琉璃窗前。
二人同时睁眼,互相望着对方,谁都不肯先开口。
过了半晌,公孙沭先发话:“看到自己的回忆了吗?”
司徒箜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对他点点头。
公孙沭也见他这样,自己也不吭气,径直向琉璃窗走去。
司徒箜也只好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二人穿过闪着荧光的琉璃窗,离开望乡台。
远处,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出现在司徒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