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在深夜中听着屋外祝家长老和贺家主虽有些冷硬却到底不能算是就此撕破脸的淡远之声,感受着生机一点点逝去。
最终死不瞑目。
更在最后没了呼吸之前,听着对方说,她们两人的共同弟弟以后会替她照顾好母亲。
总算是弟弟的亲姐姐嫁给了姐夫,又何必多计较呢。
原主只恨呐……
唐安眼中清洌一片,含着淡淡的煞气。
“男女受过情伤,太多男子便是另有所爱也从不耽搁身畔另有其她女子,更不耽误他膝下儿女环绕。
而女子却自此似癫似疯不成人样。
这世道对女子的苛待从不是在明面上体现出来的,更是女子所看所为与男子截然不同。
但对你又不尽然,既已不成人,更何况还是女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
你自己心甘情愿化作鬼魔,又怎配称得上是可怜人。”
唐安转身,在黄鸣凤昏昏惨惨的望去,只有那冷漠的背影和淡漠如水的语声。
“莫要再让我遇上,残害无辜是为其次,我见不得这等不人不鬼的玩意儿。
你该庆幸刚才那妖女和负心汉同在一座荒山……”
黄明凤用力的挥过身前的水,却红蒙蒙的一片,她在水中扑过淌过,周身的溪水一点点才见清澈。
她再按着哆嗦的手,扒过散乱的湿发,紧紧盯着水中映出来的面目,随后一点接一点的泣声从喉咙处发出。
“人……我不是人?我是什么东西?!”
她眼神惊恐又绝望,一张脸却始终面无表情,如同死去已久的死人脸。
水面上映出来的面目又似被一张俏丽若春花、娇俏含情的容颜替代。
那娇美又高傲的如同小孔雀,出生后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上疼爱的。
鸣凤鸣凤,凤凰啼叫,诞下娇儿……
“啊——”
如同杜鹃啼血的惨利哭嚎声,从山顶中隐约传荡来。
随着夕阳西下,余晖暗淡,夜风深凉之际,那淡淡的凄绝之意犹似随风传来。
弟子和长老尤为显得沉默,不知是为可恨之人却有可怜之处心有感触。
还是想到当日如今家主昔日大小姐遭遇之事。
“阿弥陀佛!”
又在这时,庄正平和的念佛声传荡而来,唐安抬眼看去,眼见山脚数排身影站立。
身披袈裟,面色清寂,眼中似含慈悲的枯华大师双手合十。
“女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祝家、贺家之事,我等外人不宜多说,却眼见女施主有陷入歧途之相——”
唐安冷冷打断:“哦?
那我若在外行走与贵寺弟子结了仇怨,被你的刑堂佛陀前来问罪,我倚仗武力高强将尔等全部杀灭。
更是持艺行凶闯入贵寺藏经阁肆意翻阅伤毁数百年宝藏,届时大师是直接教我拿下来以平嗔怒。
我却又是心甘情愿道知错下,你便就此忘怀贵寺数多条弟子性命,只念诵我知错就改便是善莫大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