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让一让都让一让啊,都堵在车道儿上做什么?”一位四肢粗壮身材敦实的女售票员,扯着她杀猪一样的嗓门,艰难的从巴士座位间的过道上前进,“最后面那个贼眉鼠眼的小子,你是不是没买票?老娘盯你很久了!”
大姐,似乎没有人站在车道上挡你的路啊?是你自己手臂肉太多被卡住了吧?
女售票员顶着一头的油,来回挤动着自己被座位卡住的手臂,她的两只麒麟臂终于硬生生地从车位中扯了出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售票大姐高举双手,扭动着“腰肢”朝着巴士最后一排踏来。
如高山一样的身板,沉重的步伐恨不得踏穿巴士的底板,这位大姐放到东汉末年也是一方跨马扬刀的大将:“呔,阵前宵小何人?可敢与吾大战三百回合?”
这辆由安西镇开往鹏城的跨高官途汽车上,显然没有敢于售票员大战的好汉。靠近过道的乘客纷纷避其锋芒,远离这位大将,疯狂地挤压着身边邻居的空间。
坐在最后一排的年轻小伙望着前方越来越宽广的阴影和售票大姐狰狞的脸上赘肉,心里越来越慌。
他是没买票没错啊,可这不是和大姐你说好了的吗?
“臭小子,是不是你没买票?”售票大姐伸手摸了一把满脸肥肉,满脸的油滴跳出几滴溅射到了陈龙的脸上。
大姐难怪你的脸这么圆滑,原来是这么盘出来的啊!
陈龙连忙偏过脑袋,避免和售票大姐来一个亲密接触,陈龙递给售票大姐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小鸡啄米一般道:“表姨,我是陈龙.....”
如果不是老妈说有个表姨在长途大巴上做售票员,陈龙打死也不会放着火车不坐,来坐这又贵、时间又长的长途巴士。
上车之后见是这等阵仗,陈龙心里一阵发毛,对自我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是不是不应该为了省这几百块钱遭罪?
陈龙摸了摸又宽又深的上衣口袋,里面只有七张红色毛爷爷和一堆紫紫绿绿,这种后悔顿时烟消云散。几百块可是自己现在一半的身家啊!
带着不到八百块钱,从安逸却平穷的乡村田园杀到全国现今发展最快的都市——鹏城,陈龙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可是每当陈龙对上老妈温柔慈祥的目光,都会安心不少。
“你是进城继承你亲爸遗产的,不用带那么多钱,都给老妈,老妈给你保管着以后娶媳妇儿。”
“你就好好进城做你的富家公子吧,等站稳脚跟了再接老妈和小妹进城。”
于是陈龙脑子一热就把自己工作一年攒下的存款,全部都交给了老妈王笛,脑子二热就带着八百块钱,一个人杀向鹏城。
“对了老妈,富家公子为啥还要攒钱娶媳妇儿?”
虽然陈龙父母在陈龙半大的岁数就已经离婚了,自己十几年都没见过的亲爸到底有多有钱?陈龙心里没个数,可“富家公子”是一般有点小钱的二代能驾驭得住的词儿?自己亲娘还能坑自己不成?
成功的道路总是充满了荆棘与挫折,陈龙这才刚坐上开往鹏城的巴士,屁股都还没坐热和,就被自己的远房表姨当头一棒。
表姨啊,我妈可是和你说好的,你可不能这么坑你侄儿啊!
自己这个表姨和陈龙十几年没见了,陈龙从几岁的小屁孩成功变成了二十多岁的大小伙,表姨也从安西一枝花成功变成了安西教练。
感叹岁月不饶人的同时,陈龙同时又开始担心表姨认不认自己的“亲”表侄子?
“啊,原来是龙龙啊,我说怎么长得这么机灵呢?”售票大姐一脸向下拉跨的赘肉瞬间向上扬起,“龙龙都长这么大了啊,快好好让表姨看看!”
售票大姐满脸横肉的脸比先前靠得更近了......
陈龙双手艰难地按住售票大姐鼓鼓的肩膀,和多年不见的表姨来了个深情拥抱。
家人团聚的温馨画面引得巴士上人群的热烈掌声。什么?你说有几个哥们儿是幸灾乐祸的掌声?没关系,一点儿也不影响大家的真挚感动。
陈龙太难了,他有什么办法?人有时候就要学会取舍,这要再不把表姨治住,可能就不是深情相拥这么简单了。
而是......深情相......吻?
“师父,麻烦开一下窗户,我有点晕车!”恐怖的画面不亚于泰国零点恐怖片,陈龙肠胃一阵蠕动,有些想吐。
“车都还没发,你晕什么车?”前方传来司机骂骂咧咧的吼声。
“车里太闷了,我透透气。”
“我这车是金龙客运,不是宝马大奔!没有司机给你开窗户这个服务,要开自己开去!”司机此时已经把陈龙当成了一个大脑受创病人。
众人纷纷对瘦弱的陈龙投来怜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