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看了一眼银镯子,起了疑虑。
这庄子是怎么回事,她作为护卫队的一员,自然清楚。
庄子里面的人,没有月钱。
“你这个镯子这么新,银子成色又好,哪里来的?”王婆子冷冷地看着阿紫问。
“庄主赏的呀。”阿紫实话实说。
王婆子心头就有了计较:庄主从来不赏人,但是赏了阿紫这个镯子,还把她打发来挑粪。
童妈妈那边交待关照一下,那么是领会错了吗?此关照非彼关照?
王婆子迟疑着接过了镯子。
她倒不是贪财,是摸不好阿紫的来路,先收着。
三下五除二,给自己的床铺收拾出半片,示意那空出的那面归了阿紫。
阿紫松了一口气,忙不迭把自己的东西放在了床头。
收夜香这个活儿一般只在早晚,收拾各院子的茅房,还有马房的粪便,一起放到庄子的园子田地里,沤成肥料,给蔬菜和庄稼施肥。
吃过了午饭,歇了会儿晌,王婆子带着阿紫出了外院,哇!
阿紫竟不知道,院外好大一片庄稼地,种了豆子和花生。
阿紫心旷神怡的同时又在可惜:
都是长不高的农作物。
田地头一个大粪堆,在初夏的天气里尽情地散发着恼人的翔味。
阿紫在鼻端系了个布条子,随着王婆子认认真真地给秧苗施肥。
第一次出了守卫森严的庄子,虽然跑不到,干的活儿也不体面味道还难闻,但阿紫还是很开心。
王婆子看着她欢欢喜喜地拿着个粪瓢给秧苗施肥,一点也没有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中的疑虑更盛了。
阿紫卖力地劳动了一下午,洗好了收脸,晚饭都吃得格外的香甜。
吃罢了饭,又跟着王婆子去各院子打扫茅厕。
王婆子之前都是独来独往,和庄子里的丫环姑娘们并不说话。
但是阿紫不一样啊,哪个院子的姑娘丫环不认识阿紫,这大半年都是庄主身边的红人儿。
忽然跑来给她们倒了夜香打扫茅房。
有礼貌有分寸的姑娘比如湘玉怀兰,自己不出面,丫环们也不说三道四。
也有主子废物丫环牙尖嘴利的姑娘,比如贞儿,她自己倒是没出屋子,她的丫环采月老早就看不上阿紫,趁此机会跑出来看够了笑话:“阿紫,你是怎么得罪庄主的?”
“阿紫,庄主那么喜欢你,你怎么不求求他,他不就改了主意?”
“阿紫,你整天伺候庄主养尊处优,没想到收夜香这活计你也干的来啊?”
阿紫就笑笑,也不理她。
还有更过份的比如莲荷,主仆俩没一个低调靠谱的。
那莲荷,上午出了这个馊主意,没想到就得逞了。
没想到庄主那么听她的话,真的打发了阿紫来收夜香。
这可把她高兴坏了。
然而也没高兴多久,受了伤的庄主忽晴忽雨,过了会儿子就忽然说她剥的松子儿夹了皮,把她也赶出了牧云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