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在床上有些日子了,也没见庄主来看过自己。
她以为庄主又走了,没有在庄子里。
派了采月看看去,采月却道:“姑娘,你在病中不知道,庄主有了个放在心尖子上的新欢,整日里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别的人连眼皮子都不夹带一眼,哪里还顾得上姑娘你。”
贞儿怔住了:“新欢?可是庄主从庄子外面新带回来的?”
采月翻了个白眼儿:“庄主都没出去,怎么能从外面带姑娘回来。这个人就在咱们庄子里…”
“那么…”贞儿苦涩地说:“是莲荷吧,听说她会跳舞……”
“哎呀我的姑娘,都说是新欢了,也没莲荷什么事儿。就是那个庄主院子里的丫环阿紫!”
“阿紫?“贞儿想起来那个瘦巴巴的丫头,什么时候看见都是垂着头,一副又老实又胆小的样子:“她如何成了庄主的新欢?”
“谁能看出来她有那么多的心机。”采月的声音里既有嫉妒又有鄙夷:“在厨房烧火都能勾搭上庄主,让庄主把她弄到自己院子里去了。
据说还往脸上糊了黄粉故意扮丑,然后把脸洗了往庄主面前一站,庄主一看她变漂亮了就喜欢上了。”
“想不到这个阿紫,竟是有这般手段的人。”贞儿蔫蔫的靠在枕头上,泄了气。
“何止是有手段,你何时看见庄主独爱一个过?庄主不单没见你,这段日子你可看见庄主见别的姑娘了?”采月道:“我看呐,这个阿紫不知道是个什么变的狐媚子,把庄主迷得神魂颠倒,以后怕不得要她做正头娘子!”
“采月,你不要胡说!”贞儿只觉得胸口一顿绞痛,忍不住捂了胸口倒下去。
采月连忙住了嘴,给贞儿倒了一杯水,扶了她慢慢躺下。
由此她又病了一段时日,慢慢才好了起来。
庄主不在,她便日日守在屋子里做些衣帽鞋袜,一些给庄主,一些给自己,还有一些给了童妈妈。
前些日子听闻,庄主回来了,还受了重伤。
她心里十分惦记和着急,收拾了好多最近给庄主做好的衣物,想过去看看。
但被望月拦下了。
庄主不见任何人。
她没有办法,只得又回了自己的院子来,安安静静地做她的衣裳绣她的花。
当望月来到她的院子里来对她说庄主想要见她的时候,她非常吃惊。
望月催促着她去,她又满心掩饰不住的欢喜。
采月也兴高采烈的忙了起来,给自家姑娘找了件桃红的春衫,配了条同色的榴仙裙,锦缎的腰带子一垂下来,姑娘丰韵的身形就多了几分飘逸。
头发绾了秀美的如意髻,别了个简单的燕子衔泥钗,贞儿饱满的额头下那张小鹅蛋脸儿更见光洁可人了。
她又紧着把最近做给庄主的衣帽鞋袜翻来翻去,挨着个儿的重新查看了线头有没有剪干净,哪个上面有没有漏掉的绣花针,方才仔仔细细地打了个包袱,让采月背了随着她去。
望月耐心地等在一边。
她看了贞儿忙忙碌碌地准备这个准备着那个,只替她感到心酸。
她又不傻,早看出来庄主的一颗心,除了阿紫谁都容留不下。
叫了贞儿去,恐怕也是因为和阿紫生了气,随便叫了个人,气气阿紫。
可怜贞儿欢欢喜喜,隆重地打扮了半天,只怕庄主都会视而不见。
包括她费劲心思准备的这些衣裳鞋袜,庄主也不可能会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