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泊一边躲闪一边道:“大嫂,你可不用这么客气,你此刻只需把粥喝了就是报了我的恩了。”
边说边将那大嫂自地上拖起来:“你也不是就有山妮儿一个孩子,你死了生福和花妮儿也不得活了,大嫂明明白白的人儿,怎地这么想不开。”
将粥碗放到那大嫂面前道:“喝了,喝完给我讲讲到底咋回事,我也好知道怎么帮你找回你的山妮儿。”
那大嫂一心惦念找回山妮儿,自是听从柏云泊的话,当下就把这一碗粥喝了。
生福见母亲喝了粥,放下心来,遂在一边困顿不堪地打起了瞌睡。
柏云泊便让展珂将生福抱上床去睡觉,自己搀了那大嫂到西间问询。
那大嫂喉咙受损,说话语不成声,柏云泊听了几句见实在是吃力,劝大嫂先去休息,嫂子好些再讲。
那村妇却是不依,她心急女儿,只想柏云泊赶紧听完了前因后果也好帮她将女儿寻回。
因此比比划划用气音还待说下去。
柏云泊无奈劝道:“大嫂,你今晚说完了,这黑灯瞎火的我也没法立刻动身。明日你休息好了好好说给我听,我也好帮你找去。你这嗓子这样,我也听不明白,你还是先休息把嗓子养好了吧,我也好休息一下,明天白天才有精力帮你。”
那村妇无奈,只得回了东间和孩子们躺在一起休息了。
柏云泊估计此时早已过了三更,展珂打来水,两个人草草洗漱了一下,在西间床上躺下来各自休息。
第二日一早,天光微亮,那村妇已经捧了脸盆进来,唤醒了柏云泊和展珂。
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黄米粥饭和昨日的咸菜,另有两个鸡子,也不知大嫂自哪里得来特意煮给二人。
柏云泊看出这大嫂可能一夜未眠,脸色蜡黄,眼下青黑,不由地觉得她可怜。
柏云泊和展珂洗漱完毕,匆匆吃了两口早饭,二人谁也没动鸡子,留给两个孩子起来吃吧。
村妇快手快脚地撤了桌子,便前来哑着嗓子连比划带说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这村妇的男人叫做古两财,是个瓦工。
那古大嫂自小母亲病故,父亲续娶的后娘又生了三子二女,与她关系不亲近。
当初她后娘得了八两银子的彩礼,和她说古家是祖传的瓦匠,古家小伙儿在城里一年能挣四五两银子的工钱,将来还要靠她来拉拔家里的兄弟姊妹。
当时来看,这人家说的确实挺不错的了,她欢欢喜喜嫁过来,也确实过了几年好日子。娘家兄弟姊妹那时候也有来有往,她手里有余钱也乐意接济一二。
谁知道这日子越过越糟心。那古两财结婚前几年在城里做工,一年出去几个月,工钱都交回家里做家用。
慢慢地回来次数越来越少,工钱也不拿回来了,最近这两年公婆相继去世以后,古两财一年只回家三两次,回来倒找古大嫂要钱。
古大嫂要养三个儿女,种了五亩田地,每天从日出忙到日落,晚上还要纺纱织布,一年的收入被他抢走十之八九,不给就拳打脚踢。
古大嫂多次回娘家哭诉,娘家后母兄弟开始还敷衍安慰,后来见她再拿不出钱来接济,回去连门都不给她开了,更不要说替她出头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