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郎。”于构趴回到桌子上,双手依旧齐眉道:“何谈厚报,您对我有提携开导之恩,从今日起,我就是你的宾客,是你在葱岭的守财奴。”
李嗣业不忍直视,连忙摆摆手:“宾客就宾客吧,怎么还守财奴,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于构醉眼惺忪,晃悠着肩膀说道:“不叫守财奴,难道叫看门狗?”
李嗣业手抚着他的后背:“你有这个心就可以了,不必这么直白,看来是真喝大了。”
吴三高又端着酒碗晃悠悠走过来,途经康国舞女的身边,挺着肥胖的肚子与她来了一段妖娆的伴舞,引得周围桌前的几个胡人发出嘘嘘的口哨声。
李嗣业转身鼓了鼓掌,吴三高又和他们坐到了一个桌上,三人倒干了酒坛中的最后一滴酒,这才算尽了兴。
于构今日情绪起伏如江河翻腾,所以他也醉得最厉害,需要人搀扶着才行。李嗣业索性花钱在酒肆中雇佣了一个打杂的小厮,命其搀扶着于构送回了他的住处。
……
第三日上午,李嗣业决定动身,先与于构一起返回葱岭守捉,把葱岭的遗留问题交代解决之后,再去拨换城第八团担任校尉。
于构及早就站在馆驿门外等候,等到李嗣业一行人牵马出来,他才上前见礼。
李嗣业低头去看,见他脸上神色如常,与前日醉态时的卑微判若两人。他不禁好奇地问:“于构,前天在酒肆里,我与你说的那些话,发生的那些事儿,还记不记得了?”
于构手扶额头懵懂地说道:“恍惚还记得一些,就是刚开始你与我说的那些话,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记得了。”
“好,你这位新任守捉使,就当先开路出行,我们从之。”
“哪里,阿郎,你才是我们这里的最尊贵者,请你先行。”
“阿郎?”
于构脸上稍显羞赧,随之开口坦然说道:“虽然是酒醉之后说出的话,但做人当需信守诺言,岂能借酒醉而矢口否认。”
李嗣业这下就放心多了,原来他这决定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