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进来,感觉一直被盯着,却是看不到人影,霍祁绵目不斜视地跟着程慕烈走进大厅,坐下。
“听说你们从百里县过来。”
“是。”
“听闻卫王世子被俘。”
“是。”
“他还好吗?”
“谁?”
“都有。”程慕烈停顿了一下,给她倒了一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不到我们再见面会是这种情形。”
“都好,萧钰钦再怎么说也是卫王世子,自然应该得到礼遇,而他,局势对他来说尚在掌控之中,所以都好。”霍祁绵想了想,然后说道。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宁王手里多了一道圣旨,燕国的天怕是要变了。”程慕烈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也显得有些惊讶。
霍祁绵很快便接受了,他说让她不必担心,看样子指的是圣旨,“这儿已经变了天,余下的事你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你说的是,只是素月担忧父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和家主聊完之后能够和她叙叙旧。”程慕烈自嘲地笑了笑,“这次请你来是希望你能够给家主和我小舅舅看病。”
话音刚落,屏风后面走出一老一少两人,老的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样子,头发已经花白,人也少了几分精神气,像是元气大伤的样子。
但据她所知,李家家主顶天了也就五十岁而已。
少的大概也就十岁左右,他坐在轮椅上,一边裤脚空荡荡的,脸上是和他年纪不符的冷漠和目空一切的自大。
“我们能单独和你聊聊吗?”李家家主打量着霍祁绵,脸上闪过怀疑,他已经忘了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或许是想要掩饰的,但有心无力了。
霍祁绵微微一笑,示意萧一他们先退下去。
程慕烈将冯客远他们带到偏厅,但萧一和萧二还在院子里远远地看着大厅里的三人。
看着大厅里的人也不仅仅是他们两人,李家也潜伏了不少高手。
偌大的宅子,主家显得人丁凋零。
这也是李家家主请霍祁绵来的最主要原因,他需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但他有些力不从心了,因为没得选择,所以孤注一掷。
或许算是病,或许什么也不是,李家家主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隐晦地说出了自己的祈求。
小小少年一直以一种看着你装看着你骗人的鄙视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霍祁绵,他是不信的。
奈何他人微言轻,家主又走火入魔,他左右不了。
“你这是心病。”望闻问切之后,霍祁绵正色道,“欲速则不达,还不如这半年内修心养性,再寻一门亲事,不求新娘子貌美如花,但求福泽深厚,旺夫益子。
正所谓过分求福,适以速祸,安分速祸,将自得福,家主是聪慧之人,自会明了其中深意,也愿家主早日否极泰来。”
当初程慕烈他姐姐乖乖进了宫,说不定她就不会遇上司徒岳,说不定李家就不会遭此横祸,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是天意。
霍祁绵想了想,还是开了一副调理气血的药方给他,只要他乖乖调理好身体,开枝散叶也还来得及。
这一刻,李家家主还是很佩服的,听话的像个病人,久病不愈的病人,既惊且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