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绵绵,真的是你。”
“张大娘,你还好吗?”
“唉,绵绵,大娘我求你了,你救救我儿媳妇吧,她动了胎气,在床上躺得都出疖子了。”张大娘未开口先叹气,毫无征兆的跪了下来。
陆绵绵连忙将她扶起,“你这不是折煞我吗?我随你去看看就是了,她在我心里也是个好姐姐。”
“她那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没心眼,你说她都嫁过来了还帮她娘家做牛做马,这会儿人出事了,她娘亲带着她两个儿子投奔她舅舅去了,临走前看都不看她一眼。”张大娘唉声叹气的,这说不定是她儿子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她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
附近的大夫请了个遍,都叫她劝儿媳妇别要那个孩子了,可她做不到,城里又进不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媳妇日渐消瘦。
陆绵绵一点都不意外,陆二娘子将陆田田嫁得这么近除了收聘礼外本就想着她嫁人之后仍旧能够帮衬两个弟弟。
看了一眼夏明棠,她还没开口便见他点头同意,陆绵绵安心跟着张大娘去她家。
她家似乎越发穷了,家里都没放几样像样的东西,看着桌面上剩下的粥水,陆绵绵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怕是连吃都快吃不上了。
“大树成亲的时候欠下一笔外债,好不容易还清了结果儿媳妇又病倒了,钱都借不到,只能是把能换钱的都卖掉。”张大娘手足无措地望着陆绵绵,“诊金我一定会给的,只是能不能晚几天?”
“山里多的是草药,动动手动动嘴的事怎么好意思收你钱。”陆绵绵连忙摆摆手,“不用给,不用给,你要是有空帮忙打扫一下我那屋子就行了,偶尔住几天,别让屋子败了人气,我和我娘可能不常回来住了。”
“诶,好,好,好,我有的是时间,不过你们不在村子里住怪可惜的。”张大娘连声答应着,一想到儿媳妇的情况,又不免遗憾。
“现在城里可以进出,只是盘查比较严,我这马车你让小树帮我还给回春堂的杜大夫,且让他和杜大夫说一声,让他每逢初一十五上山采药,顺便帮人看病。”陆绵绵拿出几块碎银,“这是跑腿费。”
“不行,不行,我可不能收你的钱,小树去帮人种田,等他回来我让他马上进城,他每天晚上都会回来睡。”张大娘不好意思收陆绵绵的钱。
“你就收着吧,不然我都不好意思耽误他赚钱,且这路上怎么也得买个包子吃。”陆绵绵将碎银塞进张大娘手里。
“这个就足够了,再多我就生气了。”张大娘看着手里的碎银,挑了一块最小的,把剩下的都塞回陆绵绵手里。
陆绵绵见她主意已定,也就不坚持,挑起房间门帘,里面很暗,她没去看人而是先去开窗,开了窗户看清楚床上的陆田田之后忍不住的心疼。
曾经壮实的傻大姐如今瘦得皮包骨,双目无神,好像垂死之人毫无生气,陆绵绵握着她干枯的手掌,“姐姐,是我,绵绵,我回来了。”
姐姐……
很久没有人喊她姐姐了,娘亲不要她了,弟弟也不要她了,丈夫生死未卜,胎儿恐怕保不住,她无数次想过闭上眼再也睁不开也无所谓了。
但是还有人喊她姐姐,陆田田扭头看着陆绵绵,“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