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网球的风格,一直这么凌厉吗?”安室透没话找话,来挑战身边之人的耐心,以此确定自己之前的判断。
忱幸‘嗯’了声。
安室透:“嗯是什么意思?”
忱幸看过去,略显迷惑。
“我是听说你跟园子小姐在小时候经常打网球。”安室透呵呵笑着,难道说你也是这么对待她的?我可不信!
“所以她今天才会看你有没有鼻青脸肿。”忱幸嘴角浮现微不可察的笑意。
安室透张了张嘴,有点领悟到。
“老板对今天发生的案子怎么看?”他问起关心的事情。
因为从之前的观察来看,忱幸似乎藏着心事,就像上一次女儿利用附阴影钻石错觉为被杀害的父亲报仇的案子。
不知是否错觉,安室透总觉得他对类似复仇的事情格外在意,不仅仅是同情或同理心,仿佛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忱幸沉默了一会,才说了句‘没什么想法’。
安室透下意识看过去,路灯经过,车内明暗交错,相较初识的那些日子,对方侧脸已不显多少冷峻,倒像有疑虑般迷惘。
这在他身上是极少见的,以往他总是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像什么都离他很远,可现在不一样,整个人看起来也更真实了。
安室透默然片刻,没有继续说什么。
然后。
熟悉的马路边,微醺...不,比别墅冷气还凉的夜风里,安室透看着毫不留恋地离去的车尾灯,有一点点懵--他再一次被丢下了车,扔在了离家还有一站路的路口。
“说错话了?还是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土方忱幸看起来也不着急回家,也没接到什么要紧的电话,就突然把他送下了车。
安室透四下看了看,觉得唯一的原因,应该就是这里是上一次自己下车的地方。
这个混蛋!他腹诽着,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事件已经顺利解决了。”他说:“多亏了毛利名侦探的表现。”
“这样啊。”电话那端,响起女人慵懒的声音,“你打算跟着那个侦探到什么时候?”
暖色调的浴室,贝尔摩德惬意地躺在浴缸里,露出精致的锁骨,肩窝里一汪清水。
指肚划过比浮起的泡沫还要雪白的肩,她漫不经心道:“是因为你说你怀疑那个侦探跟雪莉之间有关联,想要跟在他身边看看,所以我才给了你许多协助。现在你不需要跟着他了吧,毕竟雪莉是你亲手葬送的。”
“不,对那位沉睡的毛利小五郎,我现在突然对他起了很大的兴趣。”安室透想着今天某个小学生的异常举动,以及那过于明显的不属于小孩子的线索提示,心中好奇无比浓郁。
电话那边,贝尔摩德无意识般轻轻点动手指,指尖触碰浴缸的冰凉,身子却处在温热之中。
她笑了下,问:“那他呢?”
这里的‘他’,当然不是指某个糊涂侦探。而安室透十分明白这点,当下也是一笑,“如果你真的没有把我的身份泄露给他的话,那我觉得他还没有发现我的身份。”
“这么肯定?”贝尔摩德敛眸,水影浮动。
“其实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有着常人少有的单纯。”安室透想着平日里的那道坐在窗边的身影,不禁露出笑容。
“听起来你已经很了解他了。”贝尔摩德心中淡笑。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安室透问道。
贝尔摩德闻言,沉默了一瞬,才说:“当然,他还小,容易被蛊惑。”
安室透下意识皱眉。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人脑海中所出现的,一个是永远在阳光之下温煦看书的人,另一个则是戴着诡笑面具穿梭在夜里的影子。
同一个人的,不同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