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就是‘思念’吗?
忱幸眼睑低了低,他好像懂了。
“你怎么了?”蓦地,他听到身边之人这么说。
两人不知何时走在了一起,像是散步一样,中间隔着一米的距离。
而声音里只有好奇,没有想象中的熟悉的担心。如果身边没人的话,忱幸想立刻进入冥想,因为自己像是魔怔了。
“没什么。”他这么说。
“噢。”烘培师点点头,勾了下耳边的头发,笑道:“过马路的时候,可不要走神啊。”
她像是调侃,还有着对陌生人散发的好意。
忱幸点头。
“车来了。”烘培师看着渐近的公交。
“我等出租车。”忱幸说道。
烘培师怔了下,看了眼身旁的公交站牌,大概是疑惑他既然要坐出租车,为什么还要走几分钟来这边。
不过她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都不健谈,甚至连交换姓名都没有,仿佛就是两条不相交的线。
她上车了。
车开走了。
忱幸锁着眉,脑海中反复出现对方的脸和身子,像是蚀骨,这种现象让他觉得不好,心烦意乱。
她是谁?
绝不会是简单的蛋糕烘培师。
忱幸很确定。
他看向离远的公交车,手指无意识地刮动木鞘上的机括,一下又一下,反复。
他不喜欢被未知打破平静的感觉,尤其是经过上一场之后。
……
人影渐渐要看不清了,车窗外的景物在慢慢倒退。
她这才在空座上坐下,耳机线从衣领伸出来,塞了一颗在耳朵里。
舒缓的音乐渲染此刻从窗外射进来的橘色光线,黄昏下的街景朦胧在同样温柔的内心之中。
她轻轻哼着,面带微笑,像是缱绻呓语的狐。
她总是要回来的,她怎么会放弃呢,对于那个男孩,他可是她从小看大的啊。
外面亮起了灯,青葱般的手指便点在窗上的光,轻轻划过,晶莹的指甲像是解剖的手术刀。
可惜,工作的时候不能涂指甲油。
……
忱幸回了家。
空荡的屋子随着主人的进入开了灯,他脱下外套和鞋子,循着从不改变的习惯去洗手,然后做饭,吃好后洗干净碗筷,接着会在家里走一走,像是重复昨天的轨迹,又像是在找、在期待着什么。
不期而遇?
在之后他会练习剑术,一切杂念随着挥刀而斩破,然后洗漱,最后是睡前的冥想。
日子就是这样,在她走后,无论生命里又多了谁或是谁又离开,始终如此,他本是不讨厌单调的,如今却觉得乏味。
就像是中了毒,在今天尤甚。
忱幸隐约知道了某种情绪,却又不敢去深想,他只能不断告诉且安慰自己:是自己后退了,是她抛弃了自己。
然后睡觉,等待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
她害怕他会忘了自己,所以在时间的流逝中,再次投放毒药。
他以为自己会忘了她,如同过客,曾说的相依为命只是戏言,只因为各怀目的。可只是因为身边出现了与她零星半点的相似,思念和回忆便如荒草般蔓延。
就像是寺庙里的池塘,波澜轻缓,蛙被困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