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许三多看了眼孙可伟。后者无动于衷。
任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孙可伟,这次孙可伟将自己的军姿挺了挺。
系统中,气泡显示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连长要罚就罚,我老孙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用得着你来求情?”
唔……
任然想了想道:“许三多。”
“到!”
“你相信我吗?”
系统中,许三多对任然的信任值最高,99点,与邱爱乐并驾齐驱,任然是故意这样问的。
果然,许三多道:“当然!我相信连长!”
“那就行了!”任然拍拍他肩膀道:“既然相信我,就听我说。”
他顿了顿,目光在其他几位战士身上扫过,最后停在许三多身上。
“这件事情,我的看法是,它只是一次意外。我不怪你,也不怪孙可伟,更不怪任何人。
如果说要怪的话,其实我也有责任……
我想,没有人愿意看到你受伤,没有人愿意看着自己的战友从单杠上摔下来。你们说,是不是?”他最后问的是其他人。
“是。”
“是。”
“就是,连长说的在理。”战士们纷纷道。
白铁军这时接了句:“报告连长,我觉得许三多受伤,实在是事出有因。”
“怎么讲?”任然问道。
“这叫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伤其筋骨……”
任然不客气地打断他:“闭嘴吧你!”
他知道白铁军脾气好,心理承受能力强,说这话时一点心理负担没有,要是换了许三多,任然就得小心措词了。
白铁军伸了下舌头。
孙可伟站出来一步道:“报告连长,这事儿都怪我,是我当时没有保护好许三多,连长要罚就罚我吧。”
“哟呵,还挺能耐嘛你!”任然点着他胸口道,“还知道主动扛起责任,不错!不错!”
任然的语气带着揶揄,孙可伟听出来了,他脸色涨得通红。
自从任然将他打服以后,孙可伟对任然的态度就发生了极大变化,至少任然的话他要听,任然在他心中还是有份量的。
孙可伟的态度也直接影响了一批人。
任然揶揄完了,收回手摸着自己下巴,作思索状:“对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白铁军!”
“到。”白铁军没想到任然点了自己的名,他先是一愣,赶紧答到。
“就是我说了不责罚任何人,但是有人不听,还非要跳出来自讨责罚。这句话怎么说来着?”
白铁军额心冒汗,他怎么知道任然要说什么。只勉强道:
“报告,己所不欲,勿施……勿施……”
他讲到一半,讲不下去,也知道这话不对。
任然没理他,他记得古文里面有一句讲这个的,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白铁军想想换了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屁!”任然直接爆了粗口,点评道:“不学无术!下来多看看书吧,我记得好像是‘不可则止,勿自辱矣”,是这句吗?”
战士们都看着任然不说话,眼神却有些复杂。
任然也不知道这句对不对,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合适的那一句,也知道战士们文化程度有限,估计问他们也是问道于盲。
他这么说的目的,只是想将气氛调节得轻松点。因为他也感觉到了,战士们在自己这个连长面前,有些放不开。
“行了,管他是什么。”任然摇摇头,道:“孙可伟啊……”
“到。”
“我说了,这是意外,不怪你,你不用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任然道,“如果非要追究责任,那么,我,指导员,米排长,还有你们班长,都有责任,你有责任,许三多也有责任,包括那什么,后勤保障型器械场的都有责任……
追究责任有什么意思对吧?要咱们就把经验教训汲取好了,避免下一步出现同样的问题,你们说呢?”
“是。”
“是。”
战士们应下,孙可伟则说了句:“谢谢连长。”
老兵孙可伟的信任值,+1……
任然朝他摆摆手,顾自说道:“对了,我听到一些传言啊,说什么许三多是我的亲戚,又是我一个什么什么远房侄子之类的,你们有听说吗?”
战士们都不作声。
任然也懒得去看气泡了,直接道:“我先声明啊,我和许三多不沾亲不带故,将族谱扒拉三代也找不出一个共同的姓氏来。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听到类似的话出现,啊,许班副?”
“是!”许明亮将身体挺了挺应下。
“行了。既然许三多没事,那我就走了。”任然转身要走。
战士们都纷纷出声:
“连长慢走!”
“连长慢走!”
任然却停下脚步,转身对许三多道:“许三多。”
“到。”许三多勉强撑起手臂道。
“这样啊,这事儿吧,你也要多反思一下自己知道吗?”任然不露声色的道。
在心中补充一句:“你人缘差你自己知道吗?”
嘴上却道:“我对你们都是一视同仁的。不管是你许三多,还是白铁军,或者其他别的人,我都不希望看到你们在训练中受伤。不过……
既然是我要过来的兵,那就好好干,好好和战友们相处……”
他将这句话说得重一些,心思聪敏的人应该能听出来,至于许三多能不能听出来,任然没有把握。
他将眼光在许三多和白铁军脸上转了转,接着道:
“……你们两个都是我要过来的兵,不要让人说我任然眼光不咋滴,知道吧?”
白铁军将胸脯一挺,大声道:“明白!”
许三多也跟了句:“明白!”
任然对着许三多点了点手指,心说你明白个屁!
他前面那些话明着是说给许三多听的,其实是讲给其他战士听的!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