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歌瞧了她一眼摆了摆头,叹道:“我就说带你出来作何,快回去吧!天也冷,你跟去也受不了,万一再漏了马脚,这亲事就真拆不成了。”
……
弯弯闲庭信步到了这工坊门前,见丈宽的黑漆大门,上悬黑底鎏金字李家工坊四个大字。
门前两个守门同式样的青色棉袍,正站在一堆儿说话,大门半合着,弯弯往里面瞧了一眼,见三个身前穿着围颈过膝蜜色围裙的坊工肩扛麻袋进了堂中。
弯弯扫一眼那街上,瞧见这种衣着的几位男子正在一处铺子前说话。
溜达到近前,便嗅到了草药味,一瞧匾额,是间药铺。
再往铺里一瞧,见里面还有几个男女坊工围着大夫细细问着什么,弯弯装作自己也是来瞧病的,口中囔囔道:“这么多人?”话完悄咪咪地凑到铺外这几个工坊男子旁立起了耳朵。
“等这次进宫的祥云缎出完货我就走,太累了,我这身子真的吃不消。一天一夜没睡了,这招工也招不到几人,做两天都累跑了。”
“谁说不是呢,月钱给的也不多,谁愿意大冬天受这个罪?我这两日身子乏的厉害,捱不住我就干脆不做了走人。”
弯弯心中窃喜,看来这处闹工荒呀!
刚想开口问,就听一旁有人先她一步开口问道:“敢问各位,李家工坊现在招工吗?”
弯弯一瞧南无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她身边了。
几人中一位偏瘦的坊工点头道:“招,正缺人缺的厉害,别说月工,日工都是要的,不过银子给的太少了,每天只有五十文,做的活儿还多。”
“那如何能上工呢?”
几人纷纷打量过南无歌,七嘴八舌道:“这里头可是很苦的。”
“真要去吗?那边铺外写着招工那处就是。”一位略胖的坊工指指那边一处靠着柳树的铺子说道。
谢过几人,两人回身,先去衣裳铺给弯弯寻了身女子的乌色衣裤换上,两人就奔了那招工铺前。
进去见一捧书大爷,“老先生。”南无歌客气喊了一声。
那花白胡子的大爷缓缓放了书,打量过两人,衣裳虽是粗麻料子,但这脸蛋个个娇皮嫩肉。
“要进去做活儿?能吃得了这苦吗?这里活多每日只有五十文。”
“先做上一日。”
“一人放这儿一百文,待今儿下工拿来我这儿结钱。”
大爷平常说完,接过南无歌递上的二百文,取了两张布通笺递给他们,“下工结账时将通笺一并给我。”话完,又拿起书看了起来。
……
快到了大门前,南无歌忍不住嘱咐道:“若是里面活儿苦,我们随时走。”
“我没事,就是不知道你这位娇气小爷如何了。”
话过两人大步到了门前,将布通笺递上,门前一人拿着就领着他们进了门。
大通院子里靠西一片染缸,七八人正忙着将待晾晒的布料挂到那高挑的竹竿上,靠东正有几辆货车在装着布匹。
刚看过两眼,就随带路的人进了眼前梁高通透的大堂里,通堂依西墙两堆半丈高茧山前围各坐几人,还有十几人在煮茧锅前忙忙碌碌,依东二十几个缫丝车也无一空闲,一派繁忙景象。
前面领路人快步到一位三十多岁黑色缎袍的男子跟前递上通笺说了两句。
那黑色缎袍男子负手踱步到两人跟前,清冷道:“做一日,便就选茧吧!别的活一时半会儿你们也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