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队突然就仰倒在床上。
弥留之际,他又开始呓语,好像说的是1985年一女子杀死她的养父养母,至今在逃的冷案。
又迷迷糊糊地提到了1993年那件,入室抢劫杀死女主人,又抢走襁褓中婴儿的案子。
也是冷案,悬案。
看来,张队实在是倔得像一头牛,对于那些已经无法告破的悲剧,直到死都无法放下。
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安慰他,说这些案子都会尽力追查的,说得我们心里都有点心虚。
张大力队长还是没有满意的样子。
癌细胞已经攻破他体内所有的防线,他又极其含糊,费力地说了一句话,便不安详地走了。
当时的我跟所有人一样,那些承诺,其实只是随便说说,为了让临死之人安心。
我想不到的是,在5年之后,这桩单车谜案又自己找上了我们,从李玲自焚那一刻开始,我再次被推回到了那暴雨的山郊雨夜,一定要找出个真相不可。
……
“不错。”
钱子雯笑,“一开始就有两个案子,我喜欢。”
“2007年自焚的女子,就是9年前在山区离奇坠亡的女孩之母亲。大概是这个意思吧。”张怀满认真地总结。
陈铭抿了一口茶水,然后肯定地点头,“你说的没错,医师。”
“我觉得很奇怪,你们……”乔姗看起来有点过于投入,“那个坠山的女孩,她应该是被什么东西追着跑吧?我是想不出第二个合理解释了……陈局,那4到5个小时,你们是怎么认定的?总感觉好神奇?”
“很简单啊,主要是看车轮。”陈铭放下茶杯,用两只手比划出一个圈。
那辆自行车全身都是磨损,车轮也不例外……外轮几乎被磨掉了有三分之一,上面黏着嵌着很多山里特有的碎石,植物残渣,昆虫残渣。
“这样的惨状,你不把这轮子骑个整晚,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所以,四五个小时,还是比较保守的说法。”
“她是被什么东西追着跑,对吧?”肖冰重复乔姗的问题。
“是诡吗?”徐老太不安地追问。
陈铭没有回答,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这个时候,坐在后面柜台上的新成员徐鹏发话了,“自行车轮的损耗,也可能是之前就有的,不是吗?”
“不,小伙子。”陈铭否定。
“是我忘说了,所以也不怪你,这是一个很严谨的问题。叶培培的自行车是她爸爸送给她的10周岁生日礼物。”
“所以呢?”
“别急啊小伙,我还没说完。她的十岁生日,恰好是她出事的三天前。换句话说,这个孩子才刚过完生日,步入新的年纪没几天,就死了。综上,自行车不大可能有提前的磨损。”
我告诉了徐庆这桩尘封的往事。
“大张队没破了的案啊。”
徐庆感叹道,“真的……你说,这起自焚,会不会是长久的丧女之痛引起的?”
“还不能确定。”
我说,“焦尸还可能不是户主李玲本人,我们得看老周给的结果。”老周是法医组的组长。
他现在和我们只有一墙之隔。
“那不就成刑事案件了吗?”
“看吧,应该不会这么复杂的。”
我们并排坐在解剖室外面的走廊上,等着不久后的法医工作结束。
解剖和分析已经用了一整天的时间。
过去的24小时,我和徐庆试着联系李玲的家人,其过程异常艰难。
她的亲戚都在北方,父亲去世了,母亲年事已高,得了帕金森,住在疗养院里,没有自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