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没有着凉,这是老把戏了,反正请假半天也不用扣工资……
谢婷业没想到,自己的偷懒行为,能给自己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在她出门,来到楼道里的时候,电梯正隆隆地往下行。
除了上了年岁的吱嘎声音之外,她觉得自己似乎还听见了什么更加难以揣测的声音。
电梯下到五楼,这位女士下意识地身子前倾,并在电梯半开的时候就往里跨去。
她低着头,余光却扫到电梯间里的一大片黑色。
她抬起头来……
事后,她瘫软在五六楼的楼梯间之间,打通我们办公室的总机,全程都是支支吾吾,让人难以抓住重点。
通话三分钟后,我们确定了她是要向我们求助什么。
五分钟后,求助者说清楚了自己的具体位置,整整十二分钟后,我们才搞清楚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怎么了?”电话挂断后,我询问电话机旁边的徐庆。
那时,我正准备收拾办公室,直到派遣的那天,我都可以休息了。
看着徐庆一脸严峻的表情,我隐隐明白了什么。
“恶龙。”他吐出这两个宿命般的字,语气里同时含有敬畏和厌恶。
……
谢婷业,也就是报案者,在电梯上看见恶龙的女士,已经低血糖昏进了医院。
在她惊惶的说辞里,除了“黑色”之外,更让我不安的是黑色中间的“红色”。
“一大团黑的,怪兽!还在冲我吼,红色,血红色的……”
我想起了两年前,我们跟恶龙唯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照面的场景。
它刚刚杀死了两个围堵它的武警。
那时候,它的嘴里就满是血红,跟现今谢婷业女士描述一样。
它又杀人了吗?
是谁?
脑海里,一个可笑的假设冒了出来,但可笑随之的,是越想越合理却悖于常理的恐怖。
在赶往市中那座小区的路上,徐庆也想到了跟我一样的事情。
“会不会是恶龙把它的主人杀了?”
“或许是的。”我严肃地说。
对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又继续打方向盘。
估计他是没想到我会同意,他自己也是瞎说说的。
到达目的地,我们心照不宣,第一时间走楼梯上到10楼,气喘吁吁地杵在楼道里。
“门是掩着的。”徐庆胆突地叫道。
我狂吸一口气,直起被累弯的肚腩,拉开玄关门。
陈琴生就死在门口,四肢胡乱摊着,像是一个被孩子用力丢到墙角的人形玩具。
他穿着家居服,脖子上面,脖子上面……
“他的脑袋呢?”徐庆像个女人似地紧靠着我,问道。
我咽了咽口水,嘴里一股胃返上来的怪味。
“在这里。”
我指了指散落在尸体脖子四周的,各种被咬烂的脑浆和残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