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古堡,听我们的大作家说,建于1804年,就是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拿破仑“登基”的那一年,当然古堡本身跟历史没有什么关系。
但克里斯托弗先生介绍时的语气,就好像这里是拿破仑叫人建造的一样。
下午六点,天色渐晚,我们四个人围坐在三楼的一间小餐厅里(楼中厅的长桌对四个人来说太过隆重)。
吃着克里斯托弗刚刚烹好还热腾腾的精致法国菜,具体的什么菜我忘了。
他说自己做的不是什么纯种的法国菜,而是多国混合的菜肴,我唯一记得的是我们的主食——
土豆泥和意大利面。
巴蒂斯特说味道像是英国菜。
“这次聚会好冷清哪。”我不禁说道,“记得去年有12个人,还有三位女士。”
“是吗?”
夏尔先生笑了起来,“这次为什么不请一位女士过来?”
“这次没有女士,只有男士。”
克里斯托弗扭扭身子:“这样不也挺好吗?绅士们,明天我们可以去打猎。”
他告诉我们,朝东走二十公里有一处狩猎区,不过需要先到山外去取车,然后绕过去。
“我不喜欢打猎。”夏尔说,“不喜欢杀戮。
开饭一个小时后,我们开始喝酒窖里拿出来的洋酒。
在这之前,我看巴蒂斯特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观察着那位博物馆馆长。
在上厕所的时候,我特意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否定了。
“夏尔先生。”探长闻了闻杯子里的酒香,一副陶醉的样子,然后问道,“那东西找到了没有?
“什么东西?”
“我听布雷斯特市的同事说起,你的博物馆丢了一样东西,你想要叫我们秘密调查。”
“哦,那个啊……”夏尔无奈地笑笑,颧骨发出像是精密操作仪一样的微小声音。
“那位探长并没有告诉我最新的进展,我想他应该会努力找的,毕竟丢失的东西比较名贵。”
“是这样啊。”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我们四个激烈地讨论了最近的好几起名贵文物失窃案。
没想到眼前的这位也是受害者之一,不过他不愿提及具体的情况,说是安保漏洞,讲出来挺丢脸的。
喝着喝着,天色完全黑下来,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们这一处亮着。
如果你在某处山谷的古堡里,四周围绕着延绵死寂的树林,你肯定也会有这种感觉。
餐具柜的左边是一个故人的画像,主人说那是他的祖爷爷,古堡的前主人。
右边上面放着一个古人的头雕,克里斯托弗说是苏格拉底。
我感觉苏爷的无珠之眼正在盯着我们,盯着那一盘盘只剩残骸的意大利面,和我们。
有些阴森吧,哈哈,吓到你了乔姗。
更加吓人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大概在晚上八点,我们都喝醉了,行为也都开始不雅起来。
夏尔先生一展歌喉,用自己那尖得不像话的噪子唱起了法文民歌。
巴蒂斯特探长扯着我,跟我详细地吹嘘起了一起十年血案的破案过程。
克里斯托弗则横趴在桌前,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