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百万两白银和五万青壮的面前,朱慈烺乐得给东林党的人施加压力,希望能榨出更多的银子和资本,同时对于士绅们的力量也感到心惊,轻飘飘的就能募来朝廷一年的税收,想到自己要动手改革的话,随时可能面临士绅们疯狂的反扑,就让他隐隐感到恐惧。
所以,于公于私,赵毅都还动不得,朱慈烺只能佯装不知内情,这边和曹丰的对话,也是默认曹丰等人代表潞王来觐见献俘的。
听到朱慈烺的话,曹丰站直了身子,朗声道:“启禀陛下,守土护民,乃将士们的职责,不过山西穷困,战士们常常饿着肚子打仗,潞王仁厚,不忍大军掠民,只能下令自耕粮草,眼下春耕在即,种子播撒后需一年才能长成,恐怕将士们熬不到那时候了,所以此番进京,希望陛下能拨些粮草和饷银,不能让将士们流血又流泪啊。”
朱慈烺闻言颔首,现在的南京朝廷并不算富裕,虽然每年税收有近四百多万两白银,还有两百万石粮食,但开支也多啊。
江北四镇的兵马,要防备清军戌守一线,粮草和饷银断然不能短缺了,这里的开支,一年就要一百万辆白银了和五十万石粮食了,还有左良玉的兵马,虽然这崽子在湖广自筹粮食,带着部下和难民吃完这里吃那里,比流寇还流寇,但起码他还在为了朝廷和刘宗敏干仗,手下号称的几十万兵马,也不能短了粮饷,否则调个头来打朝廷,那朱慈烺是真的山穷水尽了,这里的开支又要去掉一百多万辆白银和几十万石粮食。
还有朝廷官员的俸禄,自己在编练的十万新军,每一个都要钱,朱慈烺是真的穷,不过由于士绅的筹银解了一下燃眉之急,目前还能勉强支撑着。
但曹丰这里也找他要钱,顿时就觉得有点紧张了,他知道曹丰是赵毅的人,身为皇帝,尤其还是位年轻的皇帝,不想在流寇面前丢了面子,乾纲独断道:
“将士们浴血奋战倒是辛苦了,朕心里有数,朕先拨给潞王白银五十万两,粮三十万石,以慰劳慰劳将士们。”
没料到皇帝这么痛快,曹丰诧异了一会儿,然后马上就醒悟了过来,正色道:“臣替潞王谢过皇上!”
“唔。”
朱慈烺有点心疼的唔了一声,正准备说话,站在下首的马士英忽然开口道:“皇上,老臣有事要奏。”
“准奏。”
马士英出列面向曹丰,笑问道:“我听闻潞王殿下的兵马痛击鞑虏,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曹丰沉声道:“那是自然,押送的俘虏内自有满洲真虏,阁老可遣人去一验真伪。”
“噢?那就怪了,本阁没记错的话,潞王殿下于八月起兵,至今还不到半载之数,其部下真能如此雄哉?”
朱慈烺闻言亦是眼睛一亮,但端坐高台上看着两人交锋,沉吟不语。
马士英这话一说,曹丰就知道这粮饷没那么好拿了,但嘴上不愿输人,道:“虽然鞑虏凶恶残暴,但所幸潞王殿下指挥有方,将士用命,对阵鞑虏这才侥幸险胜而已。”
“曹小友当真谦虚。”马士英朝着朱慈烺拱了拱手道,“胜就是胜,打仗的事情取巧不得,想必潞王殿下麾下的健儿定然也是十分精锐的了。正好,新军编练也有数月的时间了,不如令二军演武一番,以供陛下检阅。”
这番话很合朱慈烺的胃口,他抿着嘴唇,露出一丝笑容道:“曹卿家意下如何?”
“臣,没有问题。”
曹丰沉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