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辽州赶往沁州,有百五十里的路途,沁州赶往沁源,又要百里远。
这个时代的大军行军能做到日行超过三十里的就算强军,祖大寿的兵马可还没有绑腿的习惯,但强行军的话,一天五十里也勉强能做到。
“奴才见过王爷。”星夜兼程数日的祖大寿整个人极为憔悴,但见到出城迎接自己的多铎,还是第一时间跪安道。
“祖将军辛苦了。”多铎不敢托大,知道祖大寿的分量,连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此番本王着了刘芳亮的道,痛失我大清的勇士,实在是无脸见皇兄了,还要连累祖将军替本王收拾残局。”
“为主子分忧,本来就是奴才的本分,王爷何必客气。”祖大寿连连摇头,摸着剃去半边头发的脑勺又询问道:“非是奴才不晓事,不过不知那平阳府城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
“说来可恨!”多铎一想到平阳府的事情就面露狰狞,“刘芳亮反复之辈,他早就联合了太原府附近的一伙流寇,献城是假,谋算本王是真,可恨本王大意,竟然没有看破他的毒计!刘芳亮在城中谋逆,太原府的那伙贼人趁机而入,数万贼军有心算无心,本王若不是反应得快,恐怕就留在那边了。”
吃了这么大的败仗,多铎不可能在奴才面前把过失往自己身上揽,只能说是刘芳亮和赵毅太狡猾,处心积虑的暗算自己,否则不是显得自己很无能吗,这以后还怎么当主子。
“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又有大清的列祖列宗保佑,那些贼人再是狡诈歹毒,也伤不了王爷分毫的,倒是王爷神勇,竟然能在那种险地之下,带着勇士们突围出来了。”
祖大寿在辽州就练就了一手补牛皮糊窗裱的本事,找了个舒舒服服的台阶给多铎下,多铎乐得顺坡下驴,互相恭维,大抵说了些祖将军真乃我大清忠勇之类的话,而祖大寿还是面露犹豫之色,欲言又止地询问道:“不过如此说来,那群太原府附近的流寇是有些本事的,不知贼首是何人,其部有什么本事?”
多铎闻言收敛起笑容,语气萧瑟道:“我已经命人打听过了,那贼的首领叫赵毅,据传是真定府人,今年三月本王败了闯贼后,倒是让他捡了个便宜,收编了不少残兵后趁势而起,不仅和刘芳亮勾染,还投靠了明廷,端的是蛇鼠两端之辈,不过凭此无耻的手段左右逢源,如今山西之地,算上潞安府的明廷势力,七分有三竟连成一片了。”
“如此这赵贼看来是不可小觑了。”祖大寿摸着自己瓦亮的半边脑袋,眯着眼,“那依王爷想法,下一步有何打算?”
“此番折损了这么多的勇士,本王只能回京城和皇兄请罪了,你倒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一说。”
“奴才愚见,沁源不能丢,奴才带着两万精锐过来,就是为了准备守好沁源,以免赵贼趁机来攻,把刚打下来的沁州和辽州都丢了。”
多铎也知道赵毅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来打沁源,但也不想满人再在这种消耗极大的攻城战中死去了,这些残部急需修养,重新整整锐气,见祖大寿识相,也愿意顺水推舟,称赞道:
“祖将军老成谋国,山西之事,还是要倚重你了。”
“王爷客气了。”
二人简单的谈妥后,多铎领着不足万的败兵顺着来时的路退回去,而祖大寿则带着手下重新巩固城防。
看着前不久刚被自己屠戮一空的沁源,祖大寿有点后悔了:若是不杀那么干净,重新布防的话也能省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