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宿是涿县公孙家的重要人物,他莫名遭到刘备的暴打顿时让整个家中陷入一片大乱,
家中主事的老人冒着寒风,星夜便聚在一起,准备商量一番如何为公孙宿讨回公道。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这个刘备,实在太猖狂,
宿儿乃一郡督邮,他居然当街下如此毒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愤怒地声音里明显夹着一点点的恐惧,
他是经过世面的人,不相信这新任县令是个纯粹的疯子,甚至已经从里面闻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
“我听说这个刘备悍勇非常,辣手无情。
还是白身时便在村边以妖术斩杀太平道百人,后来斩了檀石槐,更得天子青眼,
我料其脾气凶暴,定无容人之量,不如缓缓图之,令他在县中难以立足,以天威杀他!”
又一个宿老盘算了片刻,还想往好的方面设想了一番。
若刘备并无阴谋,只是因为脾气暴躁跟公孙宿发生冲突,那便好对付极了。
一个粗鄙武夫做了县令,县中的世族联合起来叫他处处受制,到时候让他寸步难行,
等时间久了,他那暴躁脾气控制不住,再惹出些祸患,天子定然勃然大怒,说不定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呸,何必要忍这些时日?
咱们家在此已有三代,颇有锐士投效,
我观那刘备也没有多少护卫,只要我等召集心腹死士,趁夜偷袭,定能杀他个片甲不留,好……
呃,我说的哪里不对?”
这口出狂言的是公孙宿的同父异母兄弟公孙苌,平素和公孙宿关系最好,最是好勇斗狠,
他昨天见公孙宿身负重伤,若不是家里的几个长辈拦着,他这会就已经杀进去找刘备寻仇了!
“休要猖狂!”
满头白发的公孙家家主叹了口气,疲惫地道:
“那刘备骁勇,多有游侠投靠,
他敢在乱军之中突袭檀石槐,又有巫蛊法宝傍身,
汝这小儿去了,怕不是引他耻笑!”
“再说,尔等皆不知当年刘弘之事吗?”
刘弘的事情颇为隐秘,直到今日都是一股谜团,
涿郡中大多数人只是听说当年有人胆大妄为,在和鲜卑的大战之中借来巫蛊之法,结果遭到反噬,下场凄惨,
那位已经满头白发的家主轻轻摇摇头,道:
“宿儿的仇不能不报,否则我公孙家还如何在县中与高士共语?”
“但谁敢再给我呈匹夫之勇,休怪我把他打出家门——”
“先给伯圭写信,说明此事,再去郡守处喊冤。”
“再派几人去雒阳家里的世交叔伯那里陈明此状,便是不能斩杀这刘备,总不可让他继续在县中为官。
他这新官上任再被革职,怕是无颜在这世间苟活。”
老家主这才是老成持重之言,连刚才喊打喊杀的公孙苌听得都连连点头,赶紧自告奋勇去写信联系雒阳亲友,准备发动舆论的攻势让刘备好看。
打打杀杀不是世家,讲究手段才是世家的动作。
公孙家一家都在想象刘备现在是应该如何惶惶不可终日,可让他们有点意外的是,这时候的刘备不仅没有如临大敌一样缩在府中,反而,他开始主动拜访县中的其他几个世家。
“你说县令来了?”
涿郡甄家和冀州无极县的甄家同出一支,而且更加豪奢,这些年来没少和鲜卑做些盐铁刀剑的生意,积攒了泼天的财富,
虽然少了些底蕴了气度,但也足够和其他世族平起平坐。
甄达今年四十岁,两鬓微白,可丝毫没有破坏他的优雅和气度,反而给他平静的面容多增加了几分睿智的韵味,
他背着手沉思片刻,咧嘴一笑,道:
“富贵来也,快开中门,好好迎接县尊。”
他昨日听说刘备当街暴打公孙宿后,就预感刘备可能要在其他世族中另选一家结盟,
拉一派打一派,以防止世家联合起来让他这个县令不好做。
众世族中,外地迁来根基还不是很牢靠的甄家是最好的合作对象,刘备一定是抱着这样的念头。
“嘿,公孙家的老东西,
前任县令在时耀武扬威,还敢和我相争……
嘿,现在汉室宗亲都来求我了。”
“这刘备自知自己惹上了泼天大事,定要苦苦求我,
到时候我稍稍矜持,再慢慢答应,他定对我百般感激,到时候这富贵自然滚滚来。”
幽州的地形呈东西走向,非常狭长,最东能到后世天降伟人的根据地,很容易被鲜卑入侵的铁骑切断辎重补给的通路,
所以东汉王朝将大量的战略物资都放在涿县,以防鲜卑同时对代郡、渔阳、右北平等地发动攻击时辎重难以调拨——
甄达早就眼红了这泼天的生意,正想跟县令搭上线,
现在刘备上门,他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他早早令人洒扫庭除,中门大开,
他换上一身绫罗新衣,带着两个儿子一起迎立在门口。
果然等了没多久,刘备带着张飞、裴元绍等人冒着寒风步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