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扇通往修罗炼狱的大门，一座让人胆寒的地下囚牢。

密室右手边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刑罚用的道具，铁钳、老虎凳、烙铁……

你在谍战片里所能看到的所有工具，这里都有。

密室正中间是一个半人高的大铁笼，两条铁锁链牢牢地依附在甘蔗粗细的铁柱上，铁笼上满是铁锈，依稀可见笼门处那绝望的抓痕。

密室左侧，两排置物架固定在墙上，上面陈列着的是三十个人的颅骨！

它们有新有旧，一尘不染地整齐排列着，像极了洞主人的藏品。

请你想象一下这画面吧，这惨绝人寰的地狱图……

冯春壮着胆子，又将人头数了一遍，不多不少，整三十个。

其中一个，没了一颗门牙……

笼罩在牛蹄村上空的迷雾阴云，随着这地下囚牢的曝光，尽皆散去。

…………

牛蹄村焚尸案的第七天，久违的太阳从东方升起，蓝天白云，飞鸟盘旋。

在攀石市的邻市，梅江口市的一个立交桥下，一个乞丐打扮的男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展了下腰肢，站了起来。

他从破了洞的中山装口袋里掏出一块儿面包，大口地嚼了起来。

每个城市都有这样一群特殊的人，他们没有身份，没有姓名，生如浮萍，命似草芥。

人们会记住公园里开着几种花，记住每一条街道的名字，却没人能记住这个城市里有多少乞丐，不会有人关注他们今天是活着，还是彻底消失了……

乞丐吃完了早餐，将手搭在堤坝的石头花纹上，爬上了街道，他下意识地掸了掸膝盖上的泥土，又连忙停下了动作。

乞丐是不需要活得这般体面的。

他往街道上走去，路中间车辆川流不息，路两旁人头攒动，他走过人民广场，走过百货大楼，无论人流如何密集，他只需要径直走就可以了，人们会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

没人愿意和乞丐擦肩，没人愿意打量乞丐一眼，没人愿意驻足停留听乞丐讲故事，无论你手里有没有酒，无论你身上有着多么离奇曲折的故事。

故事和酒，诗或者远方？

别闹了，别闹了……

终于，乞丐走到一处花店前，停下了脚步，他从橱窗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不禁惨然一笑。

花店主人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儿，见门口站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在对着自己笑，心里有点恼火。

“一大早的，还没开张，就来了个要饭的，晦气！”

女孩皱着眉，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块钱，不情愿地出了门，朝乞丐走来。

“别进来了啊，我这地刚拖完，还湿着呢，这钱给你，赶紧走吧，去对面要去，他们家生意好！”

出乎她的预料，乞丐拒绝了她的“好意”，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话：

“我……我不要钱，我要买花……”

“什……什么？你要买花？”

卖花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确认了一遍。

“嗯，买……买花！”

乞丐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