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愚诡诈,现在应该已经怀疑上休儿了!”
空荡荡的咸阳宫内,年迈的秦王被太子嬴无忌搀扶着缓缓走出了长安殿,来到御花园内,他边走边说道:“好在卫殇是个刚烈的性子……唉!”
“父王为什么不让儿出兵前去驰援南郡?”听得秦王的话,嬴无忌心中莫名烦躁道:“卫殇是忠臣,不应该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哦?”秦王失笑,停步转过头来,摇了摇头道:“你若去了南郡,面对休儿……打,还是不打?”
“打!”嬴无忌毫不犹豫的答道:“他是侵略者!”
“话虽如此,但这天底下还有谁不知道,你们两甥舅的关系,怕是不下于旁人家的亲生父子吧!”秦王苦笑,无奈道:“丹阳军也就罢了,关键是休儿此番带来的……还有乞鹿军呐!众目睽睽之下,难不成你们真的要当着寡人的面,在家门口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现在……他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了南郡,不也一样惹人生疑吗?”嬴无忌面带忧色,皱眉道:“这和白送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着呢!”
秦王笑了笑,眯起了眼来稍显玩味道:“接下来,休儿要是机灵,就该趁机拿下汉中!”
“汉中!”嬴无忌闻言大骇,一时愣在了原地。
“要想彻底取得姜离的信任,拿下汉中……是休儿唯一的选择!”秦王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说说,只有什么样的人才敢冒着违抗军令的风险,私自出兵,去抢夺本就不属于他的城池?”
“您的意思是……”嬴无忌瞬间茅塞顿开,展颜一笑道:“一旦休儿开始进攻汉中,那就足以证明他如今真的是无家可归,极其迫切的需要一块地盘,以作安身立命之本……宁州苦寒,怎比得过沃土千里的汉中七十三城啊!”
“要想骗过孙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秦王又道:“休儿必须更加疯狂,更加自私,更加不计后果……”
“……”
“寡人没有出兵前去救援南郡,这在外人看来就是一种妥协……希望休儿能念在骨肉血亲的份上能行事多有收敛!”目视着远空逐渐昏黄的夕阳,秦王长叹一声,仿若喃喃自语道:“可他不知感恩,仅凭一己之私便敢冒天下之大不讳肆意侵犯亡母的故国……汉中,那是秦国的汉中!”
“……”
“休儿狗急跳墙,乃正中孙愚之下怀……”秦王眼中的惊芒稍显即逝,言语冰冷道:“借刀杀人呐!”
“父亲的意思是……”嬴无忌脸上笑容一滞,万分警觉道:“休儿是被孙愚故意派到南郡来的?”
“休儿如果拿不下南郡,亦或是拿下南郡之后对门户大开的咸阳城视若无睹……那么足以证明,他对我们依然抱有幻想,并非诚心实意的投靠在姜离的门下!”秦王侃侃,似笑非笑道:“但如果休儿拿下了南郡,为了表功又开始马不停蹄的对咸阳发起进攻……你不觉得,这很假吗?”
“所以,孙愚留给休儿唯一的选择……便是图谋汉中?”嬴无忌呼吸顿促,连忙道:“休儿他自己想得到吗?”
“放心,他不会想,牙麴会帮他想!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