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之,你为何突然要走?”
樊城王宫大殿门前,曾侯伯婴在一众侍女的“奋力”搀扶下略显吃力的走到了唐休的身边,抬头苦着脸道:“不是说好了多待上一段时日的嘛……可是……孤招待不周?”
“伯婴兄,莫要说这样的话!”
曾侯痴肥,可耐不住这当头暴晒的正午阳光,见他满头大汗,唐休顿时心生不忍,连忙从侍女手中接过其粗重异常的手臂,遂缓步靠近了旁边屋檐下的风口阴凉处,轻声安慰道:“若非军情紧急,余恨不能就此扎根樊城,每日与兄长朝夕相伴,岂不快哉?”
“有很多时候,孤都在想啊,这齐楚秦燕赵魏韩,郑越巴陈鲁卫宋……大家都是一脉相承的羲皇子嗣,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打成这样?没事一起坐下来听听音乐,喝喝酒不好嘛?”
“伯婴兄切勿忧心,要相信我们能活着走过这个乱世,好吗?”
“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伯婴怔怔的望着唐休的脸,语带唏嘘道:“孤只是觉得,在我们走过乱世的这个过程中,苦的,终究是百姓呐……敬之,你能明白吗?”
“……”
“不管这九州谁是霸主,谁是天子,于百姓何辜!尔等称孤道寡者,心里可曾有过他们?”
“……”
沉默良久,唐休皱眉深深的看了伯婴一眼,而后撤手躬身,正色一揖到底:“谨受教!”
“你既去意已决,为兄也不好多做挽留,如此……”
待唐休重新端正了身形,伯婴恢复了笑脸,回头朝远处招了招手,道:“本想着过几天端阳节的时候再给你一个惊喜,嘿嘿……也罢,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
“咚~”
“咚咚!”
突如其来的一阵地动山摇,使唐休话到嘴边的疑惑通通憋回了心里,皱眉打眼望去,却见前方出现了一道几欲“遮天蔽日”的“肉山”……
没错,就是肉山,与曾侯伯婴的这种全是肥膘的小肉山不同,眼前这座快速靠近的大肉山,那叫一个精壮无比,实话实说,站在一个男人的审美上看,连小铁匠的身材都没他好!
原本身长近九尺的唐休在这个南人普遍矮小的世界里足以称得上是鹤立鸡群,可是和眼前这座又黑又丑的精壮肉山相比,盘郢虎顿时就显得格外“娇小”,真真是太可怕了,但凡还停留在大殿门前随侍恭候的婢女们皆在这肉山“闪亮登场”的一瞬间尽被吓得花容失色,甚至年纪稍微小一点儿的都情不自禁的抱头哭出了声……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的主人!”
唐休脸上的震撼之色令曾侯伯婴十分满意,良久,他抬手拍打着“肉山”那不带片缕的胸口,悠然自得道:“还不赶紧跪下,以示臣服!”
“曾侯!”
听得曾侯说要把自己送给唐休,那肉山似乎很不服气,瓮声开口埋怨道:“俺们说好的,主人只能是盘郢之虎!”
“他就是盘郢之虎!”见肉山不听招呼,自觉落了面子的曾侯伯婴不禁板起脸来没好气道:“你是不是瞎!”
“盘郢之虎怎么可能长得跟个小鸡仔似的?曾侯您又骗人!”
“他要是小鸡仔,孤算什么?”伯婴闻言顿时被气乐了,随即一手叉腰,一手遥指着那肉山的丑脸尖声“厉喝”道:“你觉得他不是盘郢之虎,那你告诉孤,盘郢之虎应该是个什么鸟样!”
“俺姆妈说过,盘郢之虎该是净梵山的模样,其势比天高,其德比地厚,其勇比众神,其胸襟,比草原更辽阔!”
“你确定你说的是个人?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
“你觉得……”
唐休逐渐平复了心绪,趁伯婴被肉山说的无言以对的档口,他笑了笑,将自己那仅有四根手指的大手缓缓伸向了肉山,反问道:“我需要怎么向你证明,我就是真正的盘郢之虎?”
“当然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