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钟!金钟!”
对于唐休的“矫情”,曾侯伯婴懒得多作理会,当即转过头来,朝城门口形色各异的曾国群臣喊道:“孤令你即刻走一趟河谷镇,领着楚国的友军前去屯田所暂驻扎营,且好生招待,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嘿嘿,这不就很好?”反手把住了唐休的臂膀,曾侯伯婴大摇大摆的朝着城门洞开处快步踱去:“哈哈哈,走,咱们喝酒去!”
被曾侯一路拉扯着走在樊城敞亮开阔的大街上,所见所闻,尽是无忧无虑的曾国百姓们正相互笑闹着拥挤在春日里温暖和煦的阳光下,这里没有干戈满目,也没有四处疮痍,久违的平和令唐休不由得浑身一松,悄然不觉间就化开了他连日来缠绕在心中仿佛挥之不散的阴霾……
“敬之啊!”走着走着,伯婴似乎有感而发,突然变得兴致缺缺起来,放缓了脚步之后,他又侧身仰望着唐休棱角分明的侧脸,语带期盼道:“其实为兄老早就盼着你来了,真的!”
“伯婴兄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唐休闻言收起了笑脸,郑重其事道:“但有用得着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最近也不知是不是撞了邪了!”也许是走累了,曾侯干脆停下了脚步,忧心忡忡道:“西边打完了南边打,南边打完了东边又开始打,唉……”
“东边?”唐休渐渐皱起眉来,疑惑道:“越国?”
“可不是嘛!”伯婴耷拉着被汗水浇灌得一塌糊涂的肥脸,无奈道:“就前几天,齐大将军田冶率部南下偷袭楚国,堪堪在寿春打了昭佥一个措手不及,好在公子崇介及时带领着越国水师赶到……”
“……”
“你知道吗,田冶差点儿被柳南风给杀了!”
“柳南风?”
“就是春秋四大里边儿最小的那个,嗯,厨子!对,就是厨子!啧啧,这群天杀的圣人弟子简直太可怕了,近千多个齐兵都差点儿没保住那田冶的命……要不是公子崇介最后手下留情,那玩笑就开大了!”
“越国!”
唐休不置可否,脸上也没有表露出太多复杂的情绪。
“这段时间,为兄夜里老是做噩梦,吃吃不好,睡睡不好,人都瘦了好多了……”伯婴并没有深究唐休突如其来的沉默,自顾抱怨道:“你说,这要是真被他们杀红了眼睛,曾国该何去何从?”
“您乃天子宗亲,谁敢放肆?”
“你还别说,他们有啥不敢的?”随手接过了亲兵躬身递来的,蘸满了凉水的手帕,伯婴一边用力擦拭着额前的汗水,一边恨恨冷笑道:“就去年,你知道的,孤派人运往丹阳的二十万钱粮,船都还没过河就被张寿给劫走了,不仅如此,他还纵容部下在边境上掳走了大批我曾国的百姓,说什么征调……我征调他老木啊!”
“……”
“唉,不说这个了!”
休息好了便继续上路,伯婴依旧伸出手来握紧了唐休的四指巨掌,安全感爆棚之际,他满含期待道:“敬之啊,反正你来都来了,不若在樊城多待上几天?有你在,为兄睡觉都会踏实许多呀!”
“正有此意!”唐休颔首恢复了笑脸,好心打趣道:“只要伯婴兄不嫌烦,某待多久都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你可不许反悔!”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