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尉迟平的时候,唐休颇有些心绪难明,这小胖子明显清瘦了不少,形容也很萎靡,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想了想,他便招手让薛十七将之带到近前就坐,待宾客尽数入席,侍女们在管事嬷嬷的带领下鱼贯走入花厅,各式各样的美酒佳肴依次被摆在了每一人身前的案桌上。
近五年来,这还是头回有外人受邀参加镇北将军府的上元夜宴,是故,酒菜相比过去来说要丰盛精致许多,按照薛太宰的说法,那叫一个山珍海味应有尽有,玉盘珍馐琳琅满目!
“值此熙和十三年新春佳节!”子时一到,难得盛装的薛灼起身摒退了场间欢歌载舞的美姬,又命人敲响金钟,宣布晚宴正式开始,随即,唐休端坐于上首处举杯环顾四方,扬声相邀道:“诸君请满饮此杯,为天子贺!为圣人贺!为大王贺!为众生贺!”
“为大将军贺!”众人应声,打直了腰背,齐齐拱手唱喏。
“公孙先生!”头杯饮罢,芮静姝很是乖巧的替自家夫君重新添满了爵杯中的佳酿,沉吟片刻,唐休又一次举杯,朝着台阶下方正和薛灼交头接耳的公孙恪开怀笑道:“多谢你三番两次的仗义出手,使将军府遇事得以全身而退……话不多说,请!”
“明公言重了!”
深知小师弟行动不便,薛灼早在开席之前便命人准备了新制的软靠安置在他的坐席上,入座之后,公孙恪正要出声感谢大师兄一如既往的体贴,话到嘴边,不料主人家率先发声,令他不得不再次面朝上首,有礼有节道:“守庸不忍丹阳生灵涂炭,未经明公允许而擅作主张……实在,实在惭愧!”
“先生太谦虚了,如今九州烽烟四起,世道艰难,百姓皆无以为继……”在芮姬的搀扶下,唐休起身踱步走下了台阶,独自来到地毯中央站定,执杯向公孙恪拱手求教道:“不知先生可有良策,助我破此危局?”
“守庸不敢当明公如此大礼!”唐休礼贤下士的态度可谓十分诚恳,令公孙恪感动之余又稍显手足无措,连忙侧身避让道:“诸侯伐秦已成必然之势,守庸窃以为,明公还是置身事外得好……”
“圣人云:辅车相依,唇亡齿寒!”唐休抬起头来,不甘心道:“若秦灭,我待如何?”
“夫螳臂当车,无外乎以卵击石,不智也!”公孙恪侃侃,有条不紊道:“明公尚年轻,当积蓄力量,缓缓而图之!”
“谨受教!”
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唐休略微有点失望,但也明白公孙恪讲的都是实情,便不好多作逼迫,毕竟人家又不是将军府属下的门客,有所保留也是能理解的。
思忖稍许,唐休又走到了神色恍惚的尉迟平身前,仿佛是下定了天大的决心,半晌才开口呼唤道:“平儿!”
“在!”
来不及感念唐休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亲切,尉迟平诚惶诚恐,闻言连忙放下竹梜,俯身跪倒在案桌旁边,急急道:“魏平请叔父安!”
“汝父因我而死,无能为报,愿假之以子,可否?”
话一落音,不仅是趴在地上的尉迟平被惊得浑身发抖,连同在场的公孙恪等人都不由得停下了手中交杯换盏的动作,皆满是不可思议的望着唐休。
如他目前所处的地位,领养义子可算不得小事,芈氏宗族,楚国朝堂,乃至天子,列候几乎天下人都会看在眼里,届时,尉迟平的身份肯定遮掩不住……面对那些接踵而至的麻烦,盘郢虎真的准备好了?
“芮姬本就是你姨母,日后相处起来,倒也不怕有失融洽!”
“儿……愿意!多谢父亲垂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