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齐知县立刻抬头,只见来人身着官袍,形制和自己身上却有不小区别,反而更像是城隍庙中泥胎塑像,其面容也依稀熟悉。
对方拱手说道:“在下乃是这永嘉府城城隍,齐知县可以称我为温城隍。”
知县齐南又惊又喜:“诶,这世上真有城隍?”
温城隍:“……”
愣了几息,温城隍想起正事,对知县说道:“这只是个梦,在下……”
闻言齐知县也是一愣,插言道:“噢原来只是个梦,怪不得我现在身上感觉很好。”
温城隍:“……在下听闻了您在城隍庙所说,深感兹事重大,可惜职责拖累,分身乏术,只好请求城中一位老友,前来帮助您。”
“多谢城隍公。”齐知县总算回过神来,起身行礼道,“那位什么时候到?何字何号?在下必以上宾之礼相迎。”
“这样,我告诉他,等到来时,说一声‘王白岭故人来访’,齐知县便可迎接。”
看知县齐南点了点头,城隍一挥手,转瞬不见,而齐知县则悠悠从梦中醒来。
再抬头,却发现日上三竿,而自身因长久失眠导致的疲惫,睡过后减轻了不少,正好今天是休沐日,不用升堂,他干脆在榻上躺到午饭时。
接下来几天,知县却并未睡好。
得了城隍温公的承诺,齐知县能够睡着觉了,只是睡眠质量依然不佳。
他依然在担心这是不是真的,比如只是自己做了个真正的梦?他又担心来的人,能否给自己解决问题……总之,每天他依然要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几个时辰,才能入眠。
这日,齐知县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带着满面倦容,召集左右手下升堂点卯完毕,又询问了城中积雪清除事宜,布置了几项任务。
刚刚回到后衙,就听见家中老仆通报道:
“家主,侧门外有两人,自称是‘王八岭故人’,您是否接见下?”
“快请进来!等等,他们是王白岭,黑白的白,不是八九的八。”知县先是一愣,而后赶紧纠正自家老仆的口误,“还有,不用你自己去请了,这是贵客,本官要亲自去迎接。”
老仆点点头,他年纪已经很大了,耳朵确实不太好。
齐知县看了看自己身上,刚刚离开前衙,身上官服恰好未换下,他整理整理衣襟,正了正冠,和老仆一起走到侧门处。
“两位便是王白岭来的朋友吧,在下便是本地知县,已经恭候多时。”看到两人站在侧门外,知县快走几步,一边躬身拱手一边说道。
令他心安的是,这两人看起来都很不凡。
左边的那个明显年纪很大,但不拄拐不驼背,虽然衣衫很旧还有补丁,但浆洗的干净整洁,双目如炬,显得精神矍铄,看起来就是位高人。
右面的人更是让齐知县瞩目,他背着包裹和油纸伞,身着一袭罕见的白衣,似乎赶了很远的路来到这里,但全身上下不染尘埃,面容如翩翩佳公子般,却不似凡间人物。
真不愧是城隍公请来的人。
自此,齐南心中再无疑虑,保持着行礼姿势,凑近道:“二位请入内就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