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你的野心铺出一条康庄大道吧?”刘行全打断道。
闻言,宋蔚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正眼注视着眼前仪表堂堂的刘行全,脱口道:“想你便是那王绪的妹婿刘行全吧?王绪之事宋某也曾听孙大王说过,你本与王绪有亲,却反助王氏三龙诱杀亲族,像你此等无情无义之人,也配来指责宋某?”
此言确是将刘行全近一年来的伤疤再度揭开,只见他仰天长望,俊俏的脸庞颤动几许,轻叹一声:“原本以为宋先生学识渊博,通晓大义,不想竟也被权力蒙蔽了双眼。”
宋蔚本想反击,又觉与刘行全无话可说,便扭过头去,任由他随便指责。
但见刘行全怅然若失道:“自王绪起兵时,我刘行全就一路追随,冲锋陷阵,占寿州、取光州,既而率众南奔,蕲州渡口王绪不敌蔡州孙儒,撇下百姓,强掳人质遁走,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德不配位,不仅自己会招来杀身之祸,还会连累亲族无辜丧命。而那些与你们无亲无故之人,便成了你们野心家手中的筹码,亏你还有脸说要带他们重返家园,实在让我这无情无义之人不耻。”
“如今成王败寇,任你们怎么说都是对的。”宋蔚不屑道,
此时的宋蔚与当日黔驴技穷的王绪一般无二,看着他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刘行全终于释怀了近一年来的阴霾,他长笑数声,轻哼道:“既然在你的心中是成王败寇,那就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吧。”
宋蔚这次却是死心闭上了眼,任由他人如何奚落,也只字不言,直到李君与钟全慕商议好处理他们的办法后,宋蔚这才带着乞求的音色,问李君道:“宋某自知难逃一死,不知李司马可否帮我完成一件未了的心愿?”
“但说无妨!”
扯着干涸的嗓音,宋蔚铿锵道:“宋某余生日思夜念、都想为惨死的家人报仇,然棋差一招,败于李司马之手,虽说心有不甘,却也甘拜下风。而李司马心有宏图,他日进去中原,必然会在洛阳遇到我那仇人李罕之、张居言、诸葛爽,希望李司马届时燃香一柱,告知宋某,泉下有知,便也明目了。”
宋蔚所言三人之后都不在洛阳,诸葛爽于一年后,病死军中,李罕之与张居言决裂,奔赴太远,被李克用任命为泽州刺使,张居言被唐昭宗赐名张全义,投靠了朱全忠。即使这样,李君也暂时应下了宋蔚最后的请求。
正当众人看向黄连洞贼首孙靖时,那秉奴儿不知何时割断了绳索,抢过一旁看守兵士的腰刀,直奔宋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