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北方经过百年战争摧残,一建再建,不断改良,固若金汤的城池来说,赣南虔州所谓的固城连光州城都比不上,这也是当年黄巢在北方被诸雄围剿,不得已南下寻找生机的原因。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一座城池的坚固,取决于它的战略位置,虔州一个风马牛不沾边的内陆城池,且人口不足万户(华农竹鼠的大本营)若是将城池建造地如北方一般雄伟厚实,无非是劳民伤财,得不偿失。
朝阳初升,金光一寸寸向虔州城墙爬去,半个时辰不到,联军悉数到位,诸军在等候攻城命令的同时,城内高亮才从昨夜的恐慌中苏醒,揉捏着肿胀的水泡眼,爬上城墙,向下观望时,三面城外黑压压的一片,伴随着军士喝声,旌旗飘扬,战鼓擂擂,高亮不禁连连战术后退,险些栽进了云继的怀里,胸口匍匐间倒吐凉气:“完了,完了!”
到底还是云继见过世面,短暂的惊恐后,稳住情绪,劝高亮道:“高兄忘了昨夜我说过的话了?”
闻言,高亮猛然警醒,昨日许三悟率城外的喽啰缴械投降后,联军却未连夜攻城,云继就断言,卢氏兄弟与联军达成了某种交易,目的只为能安然无恙收复虔州,如此他们便立于不败之地。
“可我们现在还没找到虔州的粮草所在,如若他们攻城,势必撑不过两天啊。”高亮依旧苦涩道。
“这个好办!”云继铿锵道,一把扶起瘫软的高亮,示意喽啰都在注视他,作为头领可不敢在此时先泄了气。
“不如云继兄把高某的人头献给联军,好保众兄弟一条命吧……”高亮颤颤道。
“高兄这是哪里话?”云继强撑起高亮,神色坚定,“兄弟们还要靠高兄带领杀出重围,如今高兄只需让兄弟们收集城中柴火,若是李君敢攻城,就令兄弟们放火烧了城中屋舍,如此他们不得不依从高兄任何要求!”
“那岂不是连同兄弟们也要陪葬?”
“不会!”云继冷冷道,“在卢氏兄弟眼里,我们这群盗贼没有虔州城重要……”
“没有一座城重要?”高亮的音色带着一丝悲凉,他活了三十多岁且不说,城内近万人命,竟没有一座城池重要,这是什么世道?自己入伙黄连洞只不过是想活着,到了却成了这般境地,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悔悟是悔悟,高亮心中还是一清二楚,急令喽啰收集城中柴火,还没等联军攻城,就下令放火烧了卢光彬的宅邸,浓烟冲天而起,高亮在城头叫嚣道:“若是敢攻进城来,我就烧了刺使府!”
无能的狂怒让大帐前正在调动兵马的李君苦笑不得,随即就给高亮上了这次攻取虔州的第一道菜:派许三悟,率领那一千投降的喽啰,以弓弩问候一下昨日还是同伴,今日竟要敌我相向的黄连洞喽啰。
高亮几乎来不及反应,便被急需功劳打消疑虑的许三悟弓弩手,射倒了一片,自己小臂也插了一柄箭矢,当年二人可是折箭盟誓过的。气愤之余,高亮聚集三千人马,打开南城大门,向许三悟杀来。
见状,许三悟连忙后撤,城头上云继连忙大呼:“高兄快回来!”
正说间,一阵疾风掠过,高亮所带的三千人马瞬间变被狂风一般席卷而去,留下的只有一地尸体残骸。待烟尘退去,云继心中一片拔凉,城头上的喽啰惊愕地看着城外,始终不敢相信,这天下竟有如此迅疾的骑兵,弹指一挥间,三千人马便被一扫而空。
二里地外,高亮带着不到三百喽啰正在撒欢似得逃跑,后面的邹勇夫率领骑兵紧追不舍,然而他并未痛下杀手,好似猫捉老鼠一般,又将高亮一路逼近了虔州南城,待云继前来接应时,高亮只剩下二十余人正在奋死抵抗,这时云继再度面临昨日高亮的纠结。
若是打开城门解救高亮,难保泉州骁卫都不会趁机杀入城内,两难之间,云继还是将大门开了一丝缝隙。高亮见状,疯一般地冲向城门,余下喽啰见头领仓皇而逃,纷纷涌向城门,那只容一人通过的城门瞬间拥作一团,邹勇夫几乎不带瞄准,箭矢过处,哀嚎之声让角楼的云继心如刀割。
这时联军进攻的号角齐鸣,杀声震天,云继顾不得高亮安危,急忙令人关闭了城门。可怜高亮一只脚都踏进了城门,就这样被活活夹死在城门里,鲜血激崩而出,原本漆黑的城门一时间添了数道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