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君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刘隐被看得有些发毛,音色斗转,似乎有那么一丝祈求之意:“李司马尽管去援救虔州,黄连洞的余孽交给刘隐便是了。”
想的美!黄连洞这半年来搜刮了多少南迁流民的财物且不说,那宋蔚与孙靖自进洞后就再没出来过,依李君猜测,洞内很可能还有其他密道,这刘隐迟迟不愿退去,想来也是觊觎洞内财物,福建这次因飓风损坏的家园还需这笔不义之财救援,若被这小子顺了去,李君岂不是再度为他人做了一次嫁衣?
二人心思很快便被曾衮的副将何泽察觉,刘行全此时还没明白过来,傻乎乎地上前为李君引荐。
只见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青年赫然映入李君眼帘,那刘隐已不是第一次见何泽,还是被他的容貌惊得丢了七魂三魄,凝眸间,膀大腰圆的曾衮扯着嗓音道:“山下正在围剿黄连洞盗贼主力,两位却还有闲情逸致在此等候大火退去,莫不是此处还有余贼未清?”
这人说话直白,言语间丝毫没有遮掩之意,让心怀鬼胎的刘隐措手不及,眼见自己的小心思已然成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刘隐耸了耸高大鼻梁,薄唇轻语道:“适才火攻黄连洞时,兵士回报,有一批喽啰沿洞侧的峭壁滑了下去,想来是逃向潮州了,刘隐不才,想要寻一处下山的道路,追上余贼,将其尽数清剿,诸位还是先去驰援虔州吧,晚了怕是他们在虔州城部署妥当,又要消耗兵力了。”
“刘隐兄过虑了,那黄连洞的喽啰虽号称万余,却都是些乌合之众,经不起我们泉州骁卫都敲打,就会缴械投降。”
李君信然的说词,显然没有打动刘隐的觊觎之心,既而又道:“倒是这次封州加入围剿阵营,出力颇多,不如趁此良机,下山去捡一波人头,他日好让岭南节度使刘崇龟上报朝廷,为刘隐兄加官进爵……”
俊秀的何泽轻摇羽扇,一双细长眸子略过满是心事的刘隐,再转向信誓旦旦的李君,笑呵呵道:“李司马遣行全兄前来韶州相告,何某在此先代曾刺使谢过。”
说时,望向正在燃烧的黄连洞:“两位心事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以免误了虔州兵事,何泽现有一言,不如我们三州各留一小队在此守候,待解决了虔州危机,再商谈黄连洞的后事如何?”
话言未了,就听李君沉声道:“不必了,这次围剿黄连洞,福建三州为主力,且有飓风损坏田园,黄连洞的财物,我们势在必得,至于剿灭盗贼之名可由韶、虔二州向朝廷上报……”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旦谈及利益,谁也不会有好脸子,刘隐见剿灭盗贼的功劳与财物都悉数分派出去,唯独落下封州,急声喝道:“李司马这是要仗势欺人了吗?”
却听李君铿锵道:“是又如何?如果不同意,我现在就下山让骁卫都将黄连洞的余孽悉数逼进封州,我倒想看看刘隐兄的封州能经住这群盗几日祸害?”
刘行全从来没见过李君如此暴戾,还以为他是故作姿态,不想李君真的就沿山道一路向虔州奔去,刘隐见状,不由握紧了拳头,可又无奈地一路追随李君的步伐祈求道:“李司马有事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