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转头望向身后的新绿:“那里以前可是一片密林,这几年才重新生长起来。”
之言片语已然将新兵带入那场战役的惨烈,却听云都头继续道:“此处名为九龙滩也是刺使大人为了感谢九龙军相助才改的名。”
一个兵士稍缓神色,压低了声线问道:“云都头以为这次围剿黄连洞贼寇可有当年惨烈?”
“不会!”云都头肯定道,“黄连洞真正能作战的只有千余人,所谓两万余众不过是他们将沿路南下的流民强掳去的,如今他们和你一样,都还是新人,真要作战起来,还是得有像我们这些老兵带领。”
那兵士似乎还不满意,继续追问道:“听人说黄连洞有个十分厉害的谋士,为那孙靖出谋划策,恐怕只有我们汀州四千兵力很难围剿他们啊。”
“无碍!”一个浑厚的声音穿透人群,飘然而至,众人回头,见来人骨瘦嶙峋,神色淡然,忙俯身下拜:“钟指挥使安好!”
钟礼德向来喜欢融入与兵士其中,无甚架子,兵士对他也十分爱戴,见他胸有成竹,忙问道:“听这次围剿黄连洞,泉州和虔州都会前来相助?”
“确实不错!”钟礼德坚定道,“不仅如此,韶州也会在大庾山堵住黄连洞贼人退路,这次孙靖插翅难逃!”
闻言,众兵士也卸去了自昨夜以来的紧张,云都头上前问道:“那何时上山围剿呢?”
钟礼德没有作答,只是耸了耸肩膀,脱口道:“汀州大多都是新兵,云都头还需多加训练!”
昨天抓捕暗桩,云都头也在其中,自是明白,军机大事不可随便言语,也就不再多问,随即带众人在滩头操练起来。
日上杆头时,云都头正在教新兵埋锅造饭,只听山林间一阵梭梭之声,待那阵梭声听罢,随即又响起了鼓锣之声,兵士纷纷抬头向山间望去,见林荫小道中,游荡下来一只服色各异的贼人,领头的正是昨日被放回去的云继,云都头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跨过浅滩,朝林荫喝骂道:“云氏出了你这个败类,真是让云氏族人蒙羞!”
但见云继领了百人走近一处高石,也不再靠近九龙滩,反而打起一副飘旗,叫嚷道:“让那泉州司马李君出来说话!”
闻言,云都头望向大帐,见钟礼德正和李君看向高石,见二人不时摇头叹息,云都头急忙唤来军中斥候,问那飘旗上写的什么?
斥候望了又望,干瘪的声音喃喃道:“欢迎上山围剿!”
“欢迎上山围剿?”云都头满是疑惑,他还从来没听过盗贼欢迎官府上山围剿一说。看看九龙滩水涓涓流淌,云都头想起了汀州这几年来的谶语:九龙滩处霞蔚生,怪事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