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行宴吃罢,王审潮亲自将李君送至泉州城外,刺使府二十七位工吏数日与李君相处下来,也知其和光同尘,待人随和,纷纷前来送行。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你小子倒是悠哉,把我们全都安排的明明白白,自己去那岭南逍遥快活,也不带上哥哥,真是不够意思,待你回来时,看我怎么收拾你!”连日的繁忙,让这个二百斤的胖哥哥消瘦不少,今日更是穿着体面,为李君送行。
闻言,李君望了一眼泉州郊外的两处歌舞之地,呵呵笑道:“哥哥还是少去那地方,赶紧娶一房亲事,弟弟我这一走,可就没人能劝住我家娘子了,小心李族长天天召唤她去你家。”
话言毕,城外一阵朗笑响彻天际。雪鬓双鬟的陈峤蹒跚数步,来到李君身前,拱手对施一礼,慈眉善目道:“李司马还未启程,老朽已有想念之心,不知李司马此番去岭南需要多少时日,待回来时,老朽好亲自迎接。”
“陈老折煞李君了!此去岭南唯一大事便是联合光州共同海贸,不出差错,快则三月,慢则半年,陈老多多保重,刺使大人还要仰仗您老扶持。”
这时一缕青衫映入眼帘,来人仙风道骨,眉宇轩昂,正是前些时日刚刚上任刺使府从事的黄滔,只见他拱手道:“李司马所托之事,黄某会定当尽心竭力,倒是岭南之地荒芜,盗贼猖獗,李司马此去定要多加小心。”
话言未了,人群之后冲过来四小青年,正是章仔钧一行,他那指腹为婚的小娇娘杨月上来就是一阵嬉闹,将城门处的别离之情瞬间吹散到九霄云外,只见他扬起一张俏脸,欢快道:“李司马出去游玩也不带我们,可是不够意思吶!”
李君望了一眼身旁若有所思的章仔钧,回道:“那你是打算与我同行了?”
不知为何章仔钧今日满面踌躇,神色飘忽,吞吞吐吐道:“却有此意!不知李司马可愿带上我二人?”
顺着章仔钧的眼神,李君看向刺使府工吏的队伍,见人群中章仔钧的父亲正面色凝重地注视这自家儿子,再看章仔钧眼中流露出的那份倔强,想来是父子二人生了什么嫌隙,正要回应时,章父挤出人群,对李君拱手道:“小儿不知天高地厚,胡言乱语,李司马不要放在心上。”
恍惚间,李君想起之前与章仔钧赌约,章仔钧将自家藏书全都捐给了招贤馆,可能是章父心有不舍,二人闹了小矛盾吧,只好上前安慰道:“下次吧!待我从岭南回来,还要再去越州看看,届时再带上你们一起去看看江南风光如何?”
章仔钧似乎有些不愿意,嘴角抽搐道:“李司马不肯带也罢,明日我就与边镐、王建封二人北上去扬州。”
此时章父脸上已然有些挂不住,心切之下,就要动用家法,被王审潮劝道:“少年心性,章从事不必放在心上,明日让他去军中看看,若是有意,尽管来刺使府找我。”
“多谢刺使大人!”章父忙拱手谢道。敏锐之人早已察觉,这是章父的将计就计,只是不愿驳了他的脸面,然而早已心生嫌弃。
蒲诃栗与张延鲁闻讯赶来时,李君已经踏上了王审邽亲自驾驶的船只,案边响起蒲诃栗的呼喊:“李司马一路保重,我们广州城见!”
呼喊之声被江风吹起,转而飘落在两岸花草之中,惊起一群黄嘴白鹭冲天而起。突然,一阵嘶鸣在江水中激荡出层层涟漪,三匹快马沿江一路追赶,正是何云义与王蕙的两个兄弟,何云义见行船没有减缓的意思,忍不住喝骂道:“你小子走的也太急了,小心岭南山中盗贼将你捉去做他们的压寨夫人!”
但见李君踏舟而行,回道:“大哥,广州见!”
船只顺江而上,落日西坠中江边渐渐泛起一层烟雾,此时已经进入漳州,李族长与詹仁郁站在岸上拱手相送,身旁不是显出在光州时的熟悉面孔,以此遥望送行道:“李司马一路保重!”
江花随浪摇,北风何凌厉,摇过碧山头,尽是暖春色,一派春意盎然让人不觉已经到了汀州码头,李君卸下王审邽手中的橹桨:“审邽兄请回吧,最迟半年,又会再见的。”
闻言,王审邽眉宇促动,心中盘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道:“福州之事恐怕最终还是要李兄出马的。”
“不急,先依我前几日的定的策略,福州不动,泉州不动,福州若动,先定建州,必可万无一失。”
但见王审邽似乎还有难言之隐,或许是江风吹落了他心中的羁绊,借着滔滔江水的拍打声,既而又道:“我大哥的意思是,福州安定后,还是请你坐镇,至于我们三兄弟可以帮你守住泉州。”
“审邽兄这是陷我于不义啊!”
“李兄言重了,这主公之位本就是你的,而且我们兄弟几人也是才能有限,恐怕辜负了李兄的期望啊。”
“审邽兄多虑了,如今招贤馆已经在筹建之中,待明年科考之后,闻风而来的名仕千万,审邽兄只需善待他们,福建必然安定,至于主公之事,日后莫要再提,否则我极有可能就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