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身后二十余位乡邻,张延鲁苦涩道:“都是从我等家中索取的……”
张延鲁说是索取,还是给廖彦若留了脸面,当夜守在凤山脚下的兵士对牙将发动兵变,牙将无奈派人请廖彦若前来平息,廖彦若人没来,只是送来了一箱银钱,众军见到后,这才答应帮他抵抗王审潮大军。
至于那一箱银钱,还只廖彦若从泉州富绅家中抢来的九牛一毛,其余都存进了自己的小金库里。张延鲁也是在听闻王审潮连日整顿军纪,法纪严明,这才随大弟一同前来。
“张老可愿助我等一臂之力?”众将在王审潮的引动下,向张延鲁寻求道。
一众耆老连忙跪拜:“只要王将军答应入城后不伤百姓,我等愿连夜赶回去,收买守城兵士,他们已经被廖彦若的贪暴所摄,正在期待明主到来。”
王审潮应了张延鲁,连夜让王彦复带着兵士护送他们进入泉州,准备里应外合,拿下泉州。
事情比众人想象的还要简单,泉州守城兵士在拿到张延鲁的银钱之后,竟然聚众冲进了刺使府,廖彦若仓皇逃窜之际,托着几箱银钱奔向凤山方向,将银钱悉数散给了那两千守军,王审潮随即引军进入了泉州。
而凤山的守军在得到银钱之后,就将廖彦若的头割了下来,前去泉州向王审潮请罪,因为耿平的兵马早已经将他们包围……
没动一兵一卒就拿下泉州,这让军中准备了数天的将士们不免有些丧气,可王审潮已经将廖彦若的银钱,分批发放给他们,还每人加官一级。
万军欣喜中,王审潮重新整顿了泉州兵力,一分为三,一部分划进厢军,以待整顿;一部分调进骁卫都,再将骁卫都中的一千勇将安排成自己的亲信;剩余的兵力依旧身处原职,多是当地守军。
然而王审潮还不能有一丝松懈,建州刺使熊博在得知泉州被他占领后,曾派人前去福州向观察使陈岩请命,要将王审潮驱赶出去。
福建观察使陈岩本以为廖彦若能守上几天,他还想派人前来引导王审潮进入漳州,以免起了兵戈,不想一天不到,泉州就已经失陷,无奈之下,只得暂表王审潮为泉州刺使。
王审潮在张睦的规劝下,先臣服于陈岩,而后与好邻居钟全慕商议后,分派两万人进入漳州安住。
钟全慕能答应让百姓进入漳州,其实就已经表明与王审潮交好,王审潮为了感谢,开放了三州的贸易,让北来流民可以与当地百姓相互交换物资。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王审潮几乎是没有一天休息的时间,他不仅要忙于整顿军务,还要选派官员,梳理从北方带来的数万流民,也是在这几天,王审潮终于明白,李君为什么要将这个主公让给他了,那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依他这几日掉头发的数量来算,不用再过几天,他就像徐文瀚那般成了秃顶……
入驻泉州不表示就此安定,泉州附近的岭海阁还有不少群盗在海上肆虐,泉州百姓多被其害,苦不堪言,先前整装待发的将士这次终于派上了用场,他们在漳州水军的带领下,五天就清缴了所有海上群盗。
就在廖彦若被王审潮在泉州城外斩首示众的时候,李君已经带着家人,随那两万流民进入了漳浦,为自己建立了一座‘南靖土楼’。
南靖土楼其实形成于宋时,于明清时期逐渐成熟,不过这应该是北人举族南下,和此地文化交割形成的。
李君当年游览福建时,也住过一两天,颇为舒适,现在他这么一建,紧随的百姓也纷纷效仿,建造了这个奇特居住之地。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李君想暂时退却锋芒,让王审潮安心治理泉州,好为明年进攻福州,统一闽地做准备,可那些跟随过他的将士似乎还不满意李君就此回归乡野,隔三差五跑来漳州探亲。
李君也只能在门前挂上一块牌匾:正在造娃,勿扰!